左丘的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任家诸人,搓了一下手指,“他们……”
左丘的语气有些迟疑,抓住了常威并不意味着结束,相反这是新的开始,一直笼罩着幽冥教脸上的神秘面纱即将被揭开。
这个时候保密,或者说防止他们抓到常威的消息外泄已经是当务之急。
任家诸人则是最直接、可能性最大的泄密渠道。
而他们三人谁也不知道这群人里还有没有幽冥教控制的暗子。
所以怎么处理任家诸人就是一个有些棘手的问题了。
之所以棘手是在于左丘和一眉的想法有很大可能不一致。
左丘的想法很简单,全部杀了,毁尸灭迹,再把他们的魂魄打散,这样一来就能基本断绝消息从己方泄漏的可能。
问题是一眉很可能反对左丘这种简单粗暴,殃及无辜的做法。
果不其然,一眉立刻听出了左丘的言外之意,他摇摇头说道:“四目的引魂铃铛可以将脑中的一段记忆掩盖住,没必要灭口。”
左丘默然无语,他不是很赞同一眉的做法,但是他更不想和一眉产生直接的对立,对任家诸人的处理方法已经涉及到了一眉的原则。
在这个三人小团体里,左丘看似是主导者,大部分的计划和前进方向都是由他指定的,可实际上一眉才是基石与核心。
左丘需要笼络住一眉才有机会完成这次见鬼的特殊任务。
一眉对正在围着铜甲尸打转的四目吩咐道:“把这些人关于常威在今天的记忆全部掩盖住,除了秋生和文才一个都不能少。”
四目闻言一愣,“这么多人啊,你想把我累死吗?!”
一眉狠狠瞪了四目一眼,“哪来这么多废话,战斗时帮不上忙,收拾首尾再排不上用场,干脆你就回山门躲着,留在这干嘛。”
“好吧……”四目欲哭无泪。
“等一下,把秋生和文才也加上。”左丘突然说道。
“什么?”四目吓了一跳,本能地看向一眉。
一眉则眉头紧皱,脸色也不太好,他看着左丘一字一句地问道:“必须要这样?”
“是的,必须。”左丘直视一眉,同样坚定地回答。
一眉脸色阴晴变换,反复沉思之后才微微点头,然后也不说话,抓着常威就里路边的树林里走去。
四目看着一眉远去的身影欲言又止,他不明白左丘为什么要他把秋生、文才的记忆也掩盖住,更不明白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同意左丘的做法。
“干活吧,记得是全部,还有别忘了看着铜甲尸,小心它挣开‘镇尸符’的压制。”
左丘简单地嘱咐几句,便跟上一眉走向树林。
一眉感知到左丘跟了上来,但他没有和左丘说话,这并不是在生气,他只是有些心酸、惆怅,甚至有些哀伤。
左丘的话再次提起了他一直下意识回避的问题,这个问题左丘在密室中也想他隐晦的提醒过,可当时他还是有些不愿意面对。
张道冲的监视手段到底是什么?
一个物件?
一件法器?
或者是某个人?
他和一眉在张道冲走后就把义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部认真、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所以人的可能性最大,甚至可以说是肯定的。
而能和一眉朝夕相处的人只有三个,一眉的儿子和他的徒弟们。
小凤骄先不说,这是一眉的亲儿子,左丘的嫡传弟子,就算有嫌疑也要慢慢验证。
至于秋生和文才的嫌疑就更大了,虽然一眉也没从他们身上找到什么异样,但是左丘觉得张道冲在他们中的某一个身上有了某种手段的可能性很大。
总不可能张道冲在这五年里每天都在尾行一眉,监视一眉的一举一动吧。
再深究一下,张道冲能监视一眉,幽冥教为什么不可以呢?
况且从常威的话里可以得知幽冥教已经死死盯着一眉五年之久,那么他们又用的是什么办法呢?
左丘不得而知,但是必要的防备是不可缺少的。
其实想想一眉的表现也是挺正常的,自己最信任的,关爱有加的徒弟居然有可能一直在居心叵测地监视自己,这搁谁身上估计也得难受一会。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走着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走到树林深处,一眉把常威靠坐在树上,呆立一会后嗓子略微沙哑地说道:“我一直把他们当儿子。”
“秋生和文才本人可能并不知道。”左丘安慰道:“一位道法高人想要对两个粗通炼气的小学徒下黑手,简直是轻而易举,随便挑个日子就行,只要手段隐蔽,即便是师兄也很难察觉,我让四目这么做只是以防万一。”
这也是左丘的真心话,因为想要利用某个人并不一定要当事人同意,甚至不需要当事人知道。
诱骗、引导、欺瞒等等常规操作已经很多了,再加上超凡力量,记忆重构、人格修改、分魂寄身等等能够达到目的的手段就更多了。
再说有的时候不知道反而是最好的伪装。
“抓紧时间吧。”左丘等了一会才说道:“师兄要用什么道法唤醒常威?”
一眉这才回过神来,提起精神向左丘解释道:“算不上道法,只是一种激发潜力的小技巧,我会以‘借物赋形法’借来草木灵韵,再把草木灵韵灌注到他的魂魄,便可以使他醒来。“
“只不过人之魂魄极为脆弱,未经炼化的天地灵韵异常狂暴,常威又没有炼神,当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