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早就知道一眉有一个僵尸儿子,以此来观察一眉就不难看出他的反常之处,至于对尸气的说法,左丘的确是察觉到了,只不过没找到源头。
他之所以和一眉摊派,就是为了拉近和一眉的距离,毕竟白家兄弟和他们身后那个神秘的师傅给左丘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而验证是不是至交的办法很简单,就是看他愿不愿意把内心深处最隐私,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告诉你。
别看左丘说话时言辞凿凿,正气逼人,脸上也是自信满满,带着一股子一眉不说清楚就鱼死网破,舍身除魔的大义凛然,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生怕一眉真的翻脸,那左丘就坐蜡了。
不然他干嘛开口师兄,闭嘴小弟的,又专门提起魔道修士,不就是提醒一眉咱们是一伙的,只要你不犯原则性错误,大家好商量嘛。
直到一眉说出那句话,左丘才算是彻底安心,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一眉话音刚落,二楼木栏杆某处的光线突然一阵波动,就像是平静的水面砸进了一块石头所溅起的涟漪,一个矮小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栏杆后面。
他膝盖都不带打弯的,直勾勾地蹦起来,一下子就高高越过了比他个子还高的栏杆,落在客厅时也没有丝毫声音和溅起的尘土。
这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清朝官服式样的团花童装,小脑袋上还带戴着一顶红顶官帽。
小男孩圆乎乎的小脸和露出来的小手的肤色极其白,没有一丝血色,但不是那种死人的苍白,有点像雪白色,眼睛上一层乌青浓黑的眼圈。
小家伙歪歪小脑袋,脸上露出了很生动的,如活人一般的疑惑表情,应该是在问为什么叫他出来,他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反倒是头上的红顶官帽的中间位置向两边弹出,露出了一叠白纸,最上面写着“干嘛”两个字。
一眉冲他招招手,让他过来自己身边,摸着小家伙的肩膀向左丘说道:“这是犬子凤骄,他有些……”
这个一生斩妖除魔,刚强不屈的男人此时却有些说不出口的伤感,十分生硬地转口对儿子说道:“凤儿,快向你左师叔行礼。”
小家伙的眼珠子却咕噜噜地转动,看上去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向左丘低头鞠躬抱拳行礼,抱拳手势和一眉一模一样。
左丘扶起小凤骄,仔细地打量着男童,他知道这是一眉早夭的儿子,被一眉练成灵尸才特意存活于世,虽然是以僵尸的生命形态。
可是小凤骄除了身上的尸气之外,没有半点死气、怨气、煞气,和正常的孩子根本没什么大的区别,左丘心中对一眉出神入化的宗师级炼尸道法佩服万分,他自问在炼尸一道上是绝对做不到一眉这种高度。
左丘虽然对小凤骄的来历有些了解,但绝不能显露出来,他故作疑惑地问道:“师兄,这孩子怎么……”
一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极力地平复心绪,但还是在眉宇之间流出点点哀伤,“凤儿是个早产儿,也因此他母亲生他时难产而死先天元气不足,体弱多病,在他五岁时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我也是爱子心切,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凤儿再离开我,就以活人炼尸之术将凤儿练成童子灵尸。”
一眉说道此处眼中已经有泪光闪烁了,言语之中非常自责,“凤儿从生下来就受尽苦难,我这个做爹的没用救不了自己儿子,还拽着本已经可以脱离苦海的凤儿不撒手,让他受尽折磨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灵尸,我实在是……”
一眉说到此处已经哽咽,小凤骄也很心疼父亲,拽着一眉的衣袖,依偎在他身上,小手轻轻拍着一眉腰间,安慰着情绪已经有些崩溃的老父亲。
左丘看着这对父子,尽管早就知道此事,但心中还是有些难受,“因为此事虽情有可原,却终归是违逆生死,有干天道,不容于世,非我道门修士所能为,更有碍茅山千载声誉,所以师兄才百般掩饰,对吗?”
一眉抹去泪水,点点头,“我不愿回茅山就是害怕门中长辈发现此事,还请师弟万万不要泄露出去!”
说着便要起身以大礼相求,小凤骄也可怜巴巴地轻轻地拉着左丘的袖角,左丘赶紧扶住一眉,口中郑重地承诺道:“师兄折煞小弟了,还请师兄安心,此事一不伤天,二不害理,师兄更是一生降妖除魔,为人刚正,小弟断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一眉见左丘应下承诺,心中十分感激,再次弯身抱拳行礼,左丘又急忙侧身躲开,扶着一眉坐下。
小凤骄则跑到左丘身边献起殷勤来,满脸笑容地给左丘捶背,虽然他只能够到左丘的腰。
左丘把小凤骄抱起来,放在大腿上,越看这个小机灵鬼越心疼,越喜欢,就像看到遇到师傅之前的自己一样。
“师兄,你这早衰之像也是因为凤儿吗?”
“嗯。”一眉有些自责,“师弟想必也知道寻常以活人炼尸,是以生炼死,把活人炼成僵尸,因为活人魂魄还在体内,所以僵尸神志不损,与生前无二,但魂魄也会受到尸气侵蚀导致人性全无,只知残害生灵。”
一眉端起酒盅示意左丘再来点,“我在将凤儿练成灵尸时用了一枚‘通天法篆’护住了凤儿的魂魄,使其不受尸气侵害,但凤儿终究是年级太小,魂魄太弱,尸气还是能细微地伤害到魂魄,即使有‘通天法篆’护佑,半月累积的尸气就足以泯灭凤儿的灵智。
幸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