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怀仁你怎么也在此？罢了，这位是张大人，还不快见过张大人！
孙县令说着，对着赵怀仁一阵挤眉弄眼。
赵怀仁心底顿时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恭敬地拱了拱手。但是眼睛却忍不住的多瞟了几眼，毕竟活的太监，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某赵怀仁，见过张大人。
免礼。
张大人吐出淡淡的两个字，冷着脸摆明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
紧接着，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嘴角泛起一丝不屑。
孙县令，这便是你奏折中所言，于百姓大有裨益的医堂？某怎么感觉，和寻常医堂也差不了什么！
听到此话，孙县令只是微微一笑，既不是阿谀谄媚，也不是刚正不阿。他的语气慢吞吞的，但却极为字正腔圆。
张大人切莫小看了这医堂，某敢说，这里几乎聚集了整个洛汭县最好的医者。所以医术方面，老夫敢担保洛汭县内无出其右！
这样？
张大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沉默了片刻，紧接着突然冷冷一笑。
哼！某或许明白孙县令的意思了。你口中的这些最好的医者，怕不是出自一门吧！洛汭县？某就记得个姓李的老头，好像内科还算尚可。你不会告诉某，这家医堂中，便都是出自李门的医者吧？
这位张大人如此的锋芒毕露，倒是让孙县令有些意外。但他毕竟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于是便笑着解释道：
看来张大人确实很了解洛汭县的情况，那你可知赵怀仁这个名字？
赵怀仁？
张大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记得自己听过这个名字，但却印象并不深刻。于是他思忖了片刻，才逐渐回想起来。
某好像有些印象，莫不是那位治好晏相公的医者？
是也。
孙大人点了点头，然后非常自然的拉起赵怀仁，站在了自己的身旁。
这位就是赵怀仁。怀仁，还不见过张大人！
尼玛，古人的礼节就是繁琐！
赵怀仁心底悱恻一句，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这下子，倒是引起了张大人的兴趣，他见赵怀仁居然这么年轻，眼中闪过一道异色！
你就是赵怀仁？治好晏相公的那个赵怀仁？
确是在下。
赵怀仁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
张大人这才认真的端详起面前这个少年郎。
那你便跟某说说，这洛汭人民医堂，和普通之医堂，有何不同？
见到对方一副考教的样子，赵怀仁心底表示非常不屑！老子用的可是一千年后的理念，随便说出来几个，都能吓你一跳。
只不过，这次他却闭口不谈理念，反而是避重就轻的谈起了现实。
某的人民医堂，和普通的医堂并无何种不同。只是出诊的费用要低上不少。当然，降低诊金只是面对穷苦人家，土豪乡绅该多少还是多少！
你这少年倒是颇有几分辩才。
张大人似笑非笑的看向赵怀仁，心中对他的评价不禁高了几分。
话说的简单，但某想问你，你是如何让这些医者自愿降低诊金的？别跟某扯一些医者仁心之言，某只知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我擦！这个太监不简单呐！
赵怀仁心头一跳，他敢保证，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观点的太监，必然不是一般人。于是他的回答，也变得认真了一点点
张大人所言甚是，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况且医者也需要一日三餐，养家糊口。某之所有能让大家降低诊金，便是以利诱之。
以利诱之？好个少年郎，你倒是跟某说说，怎么个诱法？
此时此刻，张大人已然对这少年郎产生了兴趣，连带着眼神儿都变得明亮了几分。
只见赵怀仁一脸的严肃认真，并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但他毕竟未成年，非要压低嗓音，最终的结果便是让张靓颖唱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感觉
某的医术，传承自河洛一脉。其中便有酒精的制法。当日晏相公的伤口极深，一旦发生溃烂，便会殃及生命。某便是用了酒精，才避免了伤口的溃烂。
所以，这些医者来你这儿，便是为了酒精？好一个聪慧的少年！
张大人诚心诚意的夸赞了一句，别的不说，单是这分手段，虽然显得有些太过于简陋，但对人性的把握也还算尚可。关键是他现在年纪还小，假以时日，倒是可以培养一番！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赵怀仁居然摇了摇头！
有些医者来某的人民医堂，确实是因为酒精而来。但酒精的制作方法并不算困难，现在洛汭县里，有些人应该已经能制出来一些劣质的酒精。假以时日，制造酒精并不是只某人民医堂一家。
说到这里，赵怀仁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便继续开口道：
但某的医堂之所以有医者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某这里分类诊治。
果然，张大人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
赵怀仁见状，嘴角微微上扬。
大家都知晓，术业有专攻。不同医者之间，所擅长的领域也不同。就拿某来说，只擅长外伤和部分内科。但像妇科儿科之类的，某可以说是一窍不通。某这样的医者绝对不是个例。而某的医堂，便会分门别类，把医者按照自己所擅长的进行分类。这样一来，大家治疗起来病人，也会变得得心应手些。
赵怀仁的声音戛然而止，而整间客堂里，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