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溪宫内,文宗正睡得安稳。
忽听得,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太监低头跪在门外,面红耳赤的喘着粗气。
“陛下,出大事了!”
门外声音传来,文宗躺在纱帐内。好梦被打搅,着实让他不满。一想到自己要做一代明君,他还是蹑手蹑脚的起身。披上了一件貂袍,生怕吵醒了熟睡的甄妃。
半晌,大门被轻轻推开。
服侍的宫女,对着那太监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文宗坐在书桌前,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
“出了什么大事,半夜还要惊动朕!”
听得文宗语气有些不舒服,太监五体跪地:“冒犯陛下休息,奴才罪该万死。”
“行了,挑重点的说。”
“相府来报,当朝九品登仕郎苏云瑾,杀害赵太尉之子赵文宾,当场人证物证具在。如今已经被大理寺缉拿,刑部尚书曹策、御史大夫魏统、协同大理寺三司会审。”
文宗拍案而起,满脸的震惊之色。
原本他打算在磨练苏画几年,少年才智过人,朝中大臣多数以老。待他羽翼丰满,这朝堂也有他一席之位。
没想到马上就被浇了一盆凉水,纵使文宗脾气好,也禁不住这般打击。
“你....你说什么!”
太监被文宗吓了一跳,慌忙道:“兵部尚书韩君祁,封都将军上官惊鸿,如今就跪在宣威殿外,陛下若是...”
“来人,摆驾宣威殿。”
又对着空气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黄邪,去大理寺走一趟。”
依靠在窗外的黄邪,没有说话,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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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威殿外,韩君祁和上官惊鸿跪在地上。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当众杀人,就算陛下在怎么看重,他总不能这样胡来啊。”上官惊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脸上也是懊恼之色,可心里却是充满了敬佩之意。
敢跟相府作对,而且还是当面挑衅,如此有血性的汉子,当今的大唐着实不多了。
苏画不仅对他女儿有救命之恩,对于前线战事,也是有巨大的贡献。所以他才会跟着韩君祁深夜进宫,为苏画求情。
韩君祁也是忧心忡忡,他知道赵文宾在长安的所作所为。
“不管怎么说,当务之急是要保住他。”
“怎么保啊,杀了赵文宾,还伤了那么多将士。”
上官惊鸿回想起秋兴楼内,苏画一杆长枪大杀四方的场面,心里就是一阵后怕。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生,动起手来,却是狠辣无比。
若不是大理寺的人来得及,说不定赵嵩都被苏画一枪给扎死了。
“陛下驾到!”
两人听到太监的喊声,看了彼此一眼,不约而同的低下了脑袋,不再言语。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看着眼前的金龙纹绣。
“微臣韩君祁,参见陛下。”
“微臣上官惊鸿,参见陛下。”
文宗声音很淡,回了一句:“两位爱卿,免礼。”
韩君祁这才站起身来,看到文宗身旁的人,他嘴角不禁抽了抽。
不免诽腹,果然还是来晚了,赵嵩在途中就截胡。
现在任由他们怎么辩解,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出于臣子的礼仪,韩君祁还是煞有其事的对着赵嵩行礼。
文宗看了一眼上官惊鸿,转过身去,往着内殿边走便说:“上官惊鸿,明日就要出兵益州。你不好好在军营里养精蓄锐,深夜跑来皇宫作甚?”
“启禀陛下,微臣是来求情的。”
“求情,你要为何人求情?”
“是登仕郎苏云瑾。”
“那这么说来,韩爱卿也是如此?”
“微臣跟上官将军此行目的一致。”
文宗身形一顿,停了下来:“放肆!人命关天的大事,还有什么情可求?”
身后三人听得陛下发怒,连忙跪下。
“此事大有蹊跷,还望陛下明察秋毫。”韩君祁跪在地上说着,额头还流着冷汗。
文宗没有理会韩君祁,反而看向了一旁的上官惊鸿。
“明日朕要御驾亲征,你还不速回军营。若是耽误了军情,你有几颗脑袋!”
上官惊鸿看了韩君祁一眼,表示自己也很想帮苏画求情,但是真的无能为力。
韩君祁也朝他微微颔首,事到如今,也确实没办法了。
他只得缓缓开口:“冒犯天威,微臣该死。待到大军凯旋之日,惊鸿任凭陛下发落。”
文宗挥了会袖子:“退下吧。”
“谢陛下。”
宣威殿中,只剩下跪着的韩君祁和宰相赵嵩。
文宗坐在了龙椅上,看着堂下跪着的两人,泛起了愁。
一个是自己的岳父,一个是直言不讳的大臣。
中途被赵嵩截胡,文宗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更是不由分说的回绝了赵嵩,让他有什么事情,在众人面前说清楚,不要跟自己玩官场那一套。
思来想去,文宗的声音响起。
“韩爱卿,你因何故,为苏云瑾求情?”
“微臣只是在为大唐的人才求情,苏云瑾才智过人,如果夭折,对我大唐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何不让他将功赎罪,陛下三思啊。”
“三思?他动手杀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让他三思?”
“赵文宾掳走苏云瑾的妻子,如此丧尽天良的缺德勾当,其罪当诛。”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嵩开口了:“陛下,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