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早点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的父母。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和你一起面对。我也想早一点见到你父母。我有信心改变你母亲对我的看法。至于什么时候到你家来,我听你的安排。”
“今天晚上,我就和父母说这件事情。迟早要跟他们说,早说比迟说好。”
“我有一个建议,你想不想听?”
“你快说。”
“你先和伯父说,得到他老人家的支持以后,再和伯母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行,后天下午,你下班以后,就到和平路的工商银行门口等我——我家就在工商银行附近的一条巷子里面,我领你到我家去,吃完饭以后,我们去看电影。”
“行。”
欧阳向前将翁海棠送到拐弯处的那棵大榕树下——大榕树距离翁家的院门有六七百米,走过拐弯处就能看见翁家的院门和东院墙外那棵老槐树。
翁海棠目送着欧阳向前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然后推着自行车朝自己家院门走去。
老槐树下,蹲着一个人,此人嘴里叼着一支烟。
这个身影,翁海棠太熟悉了,他就是父亲翁长峰。
过去,只要翁海棠回家迟,父亲就会蹲在大榕树下等她。父亲平时话不多,所有的话全让母亲说了,父亲没事的时候就只有抽烟。
在大榕树的旁边有一个厕所,四岁的时候,翁海棠上厕所的时候,曾经被突然出现在厕所门口的黑影子惊吓过,从那以后,只要翁海棠回家比较晚的话,只要父亲在家的话,他就一定会到大榕树下来接翁海棠,一直接到翁海棠上初中的时候。
翁海棠快走到院门口的时候,翁长峰站起身,用右手在后背上不停地敲打着——父亲的腰一直不好,长时间蹲在地上,腰确实很不舒服。
“爸,你在这里蹲了很久了。”
“没有,我刚蹲一会。海棠,那个送你回来的男孩子是谁啊?”翁长峰后半句话的声音突然变低了。
“爸,你看见了?”
“看见了,我先在大榕树下等你,看到你们推着车子走过来,我就到这里来蹲着了。”
“爸,你看清楚他人了吗?”
“脸看的不真切,但模样不差,高高的个子,说话的声音很柔和、很好听。快跟爸爸说说,他是谁?”
“他叫欧阳向前,向**学习的‘向’,前进的‘前’;他是三中的老师,是英语老师。”
“老师?好啊!是谁介绍的?”
“没有人介绍。”
“没有人介绍?”
“我和他偶遇三次。”
“偶遇三次?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
“爸,我们到大榕树下去说。”
“行。”
翁家的院门距离老槐树只有十几步远,令狐素琴随时可能出现在院门口。翁海棠决定先和父亲谈谈,在得到父亲肯定的答案以后,再和母亲说。
九点多种,槐树街上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几盏稀疏的路灯独自闪烁。
父女俩走到大榕树下,翁海棠支好自行车:“爸,情况是这样的,我第一次遇到欧阳向前的时候,是在物资学校的大门口,他当时正在流鼻血,我正好路过那里。看他脸色很难看,就想帮帮他。”
“流鼻血,他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那天,欧阳向前从淮中师范学院赶到京西物资学校,物资学校的校长想见欧阳向前一面,欧阳向前有一个亲戚在物资学校当老师,他们学校缺一个课务员,这个亲戚就把欧阳向前介绍给学校领导。”
“当时,欧阳向前正在淮中读书,如果任由学校分配的话,他只能分到苏北几个县的农村学校去,欧阳向前想回京西,因为他母亲孤单一人,身体又不好。爸,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不罗嗦,你慢慢说,不着急。欧阳向前是一个很孝顺的孩子。孝顺的孩子不会差到哪里去。瞧你那三个兄弟,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我早就看出来了,养儿防老,全是骗人的鬼话。海棠,你接着说。”
“那天,欧阳向前没有见到校长——校长没有见他。”
“叫他来,又不见他,校长是什么意思?”
“课务员的位子被物资局一个领导的亲戚顶替了。欧阳向前听到这个消息,精神上收到很大的打击,当时就流了鼻血。”
“第一次见面,他就跟你说这些了?”
“当时,他只是谢谢我,什么都没有说,我想领他到附近的医院去看看,他说不用,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坐在那块石头上——他的身体很虚弱。第一次,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在元宵灯会上,我和秋菊逛灯会,无意中遇到了欧阳向前和他的母亲。欧阳向前的母亲和您一样,也是一个非常慈祥的老人。我们就在一个茶楼上喝了一会茶,吃了一些点心,说了一些话,经过几句简单的交流,我们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和从事的工作。这一次相遇,我对欧阳向前产生了好感。”
“你刚才说欧阳向前母亲的身体不怎么好,是不是?”翁长峰很敏感。
“当时,我并不知道欧阳向前母亲的身体不好,我只觉得欧阳向前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现在,有几个男孩子会带母亲去逛灯会呢?”
“这倒也是。”
“欧阳向前和他的母亲经历了很多事情,欧阳向前父亲原来在一家报社当编辑,他们的报纸曾经刊登过一些反应社会问题的文章,欧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