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的事故,不过再次佐证了他穿越到2008年的这个事实。
车最后冲上大桥人行道,刚撞在护栏上就被及时刹住,显得没多严重,报道出来也只会算是个小事故吧。后面对公交车司机的急救,有几个人围在旁边一起忙活,包括杨宣仪都在场,少他一个,实在找到不,应该也不会太究底。
唐赫没想借这次事件出什么风头,既然他穿越回来,又碰上,就自觉有责任去挽救。
唯一失策的,是临走前外套忘记抽走,在回酒店途中,他找家服装店,从里到外都重买了一套。
雨下的一直不大,但在大桥上给司机做心肺复苏时,被淋的湿漉漉,从湘江大桥走下来坐上回酒店的公交车,全身都跟浇了水一般。
到酒店,洗澡换上新买的衣服,在附近吃了午饭,看雨还没停,又买了把雨伞,然后一路往楚湖师大步行而去。
前世高考,林沫去可中海大学,他则是被楚湖师大的音乐学院录取。
说来非常的奇怪,他脑海留存对前世大学的回忆,大都是关于中海大学,对母校反而少之又少,且朦胧不清。
像师大旁边这条著名的秀水街,小小一条街,挤满了小商品店、各种特色小吃摊、大大小小的网吧、饭店等等。
作为师大学生,应该会经常来逛才对,但他眼下对着这条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多少感到有些陌生。
不知是不是错觉,昨天他来到海沙,第一个去的地方是中海大学,后面住下也是在那附近找的酒店,似从心底就在无意识的排斥来师大母校这边。
像他此刻出现在师大的秀水街,也不是为了逛逛母校,重温“以前”的时光。
秀水街还在不断扩建中,尽头的尾巷,等三年后他来师大上学,才会真正的和主街连成一片。
一墙之隔,一边是热闹非凡的繁华秀水街,另一半则是狭窄晦仄的坑洼小巷,偶尔有三五成群的学生经过,也基本是冲隔壁秀水街而去。
循着模糊记忆,唐赫在尾巷一扇陈旧木门前停下,看清上面招牌确实是“前门书店”,看吧,光看名字就知道是家扑货的二手书店。
“买书,还是租书?”
响起的问话略带着外地口音,唐赫往里看去,见一位六十多近七十岁的老人坐在书架角落旁的木椅上。
“大爷,我来找人的。”唐赫走近几步,“许启花在吗?”
“找启花?你是?”老人的眼睛昏花,颤颤巍巍站起,上托老花镜看向唐赫。
“我是他同学介绍来的,有点公司上的事找他。”
是的,唐赫说的是“他”。
前世到师大上大学,那时尾巷已经改造好,这前门书店也改成了烧烤店,谁都想不到,烧烤店老板是燕京一所名校经济学院的毕业生,妻子是海沙这边的,后来妻子患病,他就从燕京的公司辞职回来照顾。
在后来的闲聊中得知,也是零八年的样子,据许启花自述,妻子当时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如果成功的话,有很大几率可以痊愈。
但此前几年各地奔波治疗,家里积蓄不但花费殆尽,还向亲戚朋友同学借了不少外债,根本筹不到这笔钱,连这勉强维持一家生活的小书店,更多时间还得靠老迈父亲来看着。
最后无奈之下,唯有一边努力挣钱,一边做着保守治疗。
是在明年吧,许启花毅然把书店关门,开了烧烤店,不到一年就小挣了一笔,刚好那段时间妻子身体恢复有起色,他又借着互联网兴盛风潮,找同学一起创业。
可惜时运不济,中途资金链又出现问题,创业便无疾而终,恰好妻子病情再次加重,他只得回来重新摆夜摊。
就这期间,唐赫因常去许启花的摊子吃烧烤,慢慢混的熟络,才了解到的这些故事。
记得是他大三的下半学期,许启花妻子病逝,许启花终日的借酒消愁,夜摊三五不时的出一次。再后来,突然就没了影踪,有人说是回老家了,还有人说是喝醉酒失足掉进距秀水街不远的湘江里了……
这是他对师大这边为数不多能在回忆中找出的清晰记忆。
不论许启花的结局是哪种,唐赫觉得现在可以帮助一下,同时,他也很需要许启花的帮忙。
此外重要一点,经过前世近三年的相处,他也信得过。
不凑巧,从老人口中得知,许启花带妻子坐火车去广州看病了,少说三、四天能回。
许是从面相觉得唐赫太年轻,不像是要谈什么正事,老人只答应帮忙传话,却不肯给许启花的手机号码。
无法,唐赫只能先记下书店的固定电话,打算等许启花回来,再打电话来谈。
尾巷逛出来,雨早停下。
一边吃着路边小吃,一边努力找回关于这边的记忆,等他走出秀水街时,天已近傍晚。
这时候没了去青石县的班车,除非坐火车去宿阳市,然后转车再去青石县,就算能赶上末班车,到青石也没有去江灵的车。
路上,特地找位热心人,借手机给老妈打电话说在贾乐家里住下,明天再回去,后又给贾乐拨个电话,串好口供,防止爸妈有事把电话打到贾乐家。
慢慢悠悠,闲逛向酒店,同时回忆在海沙的四年时光,大都是关于林沫的。
“嗨,你好。”
经过一个广场的绿化带,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一下,唐赫转头,身后站着个戴棒球帽和口罩的女生,华丽的亮片长裙,外面套着一件米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