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老瞎子瞪着昏暗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源海中有一种夺心魔,是种纯粹的能量生命,确实可以占据人的身体,让寄主性情大变。”
“凭什么相信你?”老瞎子嘀咕一声,但却没了要起身离开的意思,反倒是牢牢坐在椅子上。
“老板,来瓶好酒!”廖杰拿出一把魔金金币,丁零当啷撒到桌子上,对着老巴利喊道。
老巴利迟疑了一下,还是伸长胳膊从高高的酒柜上取下一瓶放到老瞎子面前,同时将桌上的金币收拾干净。
“外乡人,我劝你别轻易相信人,尤其是瞎子。”在错身离开时,老巴利向廖杰悄悄传音。
廖杰目光微微一闪,但面色不变,为老瞎子满满斟上一杯。
“相信你也发现了,我们和神殿有些干系,对付源海里的东西可是我们的老本行。”廖杰语气坦诚地说道。
老瞎子发出低声的咒骂,不乏“走狗”、“吸血鬼”之类的字眼。
“你想怎么样?”瞎子骂了一会儿,声音嘶哑地问。
“赶走附身镇长夫人的恶灵。”廖杰笃定地说。
老瞎子嗤笑起来:“哼,帮我们?如果不是因为神殿,我的眼睛会变成这样?你们会帮我们?”
“不是帮你们,是合作。”廖杰摇摇头,“我们只想对付源海中的邪恶种,你们难道不是这个想法吗?”
老瞎子又是一阵狠毒的咒骂,然后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我需要请示镇长的意思,在这儿等我的消息。”
说罢,他猛地站起来,差点将身前的桌子撞倒,然后快步走出了酒馆。
“混蛋,你跟那个老瞎子说什么了?不怕把事情搞砸吗?”廖杰坐了回去,菲勒立马撑起一个隔音结界,凶狠狠地质问道。
“做了我们该做的事。”廖杰风轻云淡地回答。
“我们该做的事?我们该做的不是应该暗中调查,不引起风暴镇的怀疑吗?”菲勒公主看起来气恼无比,“那个老瞎子刚说什么,他要去请示镇长!你难道没听出来这个什么镇长极不欢迎外来者吗?!”
“难道你以为不说就没人看得出来?”廖杰指了指她作战服上的神殿标志,诧异地反问道,“刚刚在这里的人可都看到了,你觉得那个镇长会听不到风声?”
“这——你——”
“风暴镇本就排外,一队神殿的人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然后说不上什么原因赖着不走,你觉得他们会放任我们暗中调查?”
“你——混蛋,说不过你,哼!”
“好了。”阿布索敲了敲桌子,“都别吵了,安静!”
老巴利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过来,手中拎着半瓶酒,笑眯眯地说道:“我这个糟老头子也跟你们喝一杯。”
说罢,他给自己面前的酒杯倒满,然后一口喝干净。
“我其实不想来风暴镇。”他忽然自顾自地说道,面色陷入回忆。
我其实不想来风暴镇。但是没办法,我在南境惹了不小的麻烦,仇人追得很紧,北境、东境、西境都呆不下去,只能来边缘世界。可谁知道这个鬼地方也不消停,有几个鬣狗跟了过来。
我那时候还没突破大君境,藏身的村庄也被他们毁了,幸好遇到同样来到边缘世界的镇长。那家伙救了我,把我带到风暴镇。按理说这是件好事,不是吗?可我实在不想来风暴镇,这里太他妈诡异了。
除过那些镇长亲自带回来的人——个个都是他妈的疯子,其余外来者总会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嘿,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不是开玩笑,灰狗班纳……接下来说不定就是你们。
我说过,别随便相信人,尤其是瞎子。那个眼睛流脓的家伙,一定是心里坏水太多装不下了,绝大部分的外来者都是被他和镇长设套干掉的。
嘿,镇长夫人被恶灵附身?这是什么鬼话,你觉得她没有得到镇长大人的默许吗?风暴镇所有的一切可都是他亲手操办的。烂蛇尼尔、巨熊贝尔、吠吠罗……哼,那些可怜的家伙!
老巴利又喝了满满一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落寞地走回柜台。
廖杰几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惊疑不定。按照老巴利的意思,风暴镇一切诡异的源头似乎都指向那位神秘又不友好的镇长。镇长夫人的性情大变恐怕也是他在背后作祟,布置某种见不得人的阴谋。
老瞎子之前的哀嚎更像是演戏,目的就是引自己这些神殿走狗上钩,然后借机除掉自己这些外来者。一个说是镇长夫人被源海中的邪祟附了身,一个说这些全是镇长所为,他们两个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老巴利似乎比疯疯癫癫的瞎子正常地多,可是那些唾液线索又无不说明,风暴镇和源海中的邪恶种脱不了干系……
“镇长大人要先见见你们。”老瞎子略显嘶哑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让犹豫不定的精英组学员们没来由打了个冷颤。
他们下意识地望向柜台后,老巴利正专心致志地擦拭着手中的酒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看见;他们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阿布索,副教授眉头紧皱,仔细地在权衡着什么。
“快点,你们到底行不行?”老瞎子不耐烦地催促道。
廖杰站了起来:“你们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老瞎子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死死盯着阿布索的眼睛:“镇长大人要见真正能管事的。”
“我去看看,你们呆着。”阿布索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