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绝狈的参与,局势愈发危险,幸亏它还无法号令飞鸟类魇禽,不然,葫芦关怕是早就被攻破了,但愿地面魇兽中,别再有像中午那样的王兽出现。
李重年咂咂嘴,一时无语。
良久才低声道:“前辈,这些我们自己知道就成……免得动荡军心……”
朱七点点头,不再多说。
晚上,除了城外不时传来的几声兽吼,其它还算平静。
后方校场内,矿工们找来柴火,将两千多具同事兼战友的尸体一一火化。
这个世界并不讲究入土为安,人死后多数选择火葬,因为尸体没有经过焚化直接埋进土里,指不定就被什么野兽给扒了。
尸体的火堆持续烧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放明,然后又是盛装骨灰,祷告,祭祀等程序,一连串步骤做完,幸存的一千七百多矿工才重新拿起武器,依次上得城墙,参与防守。
他们位置恰好挨着废民,占据城墙正中三百米一段,防御任务是最重的。
而再过去,关隘靠近另一面悬崖山壁的一段,则由八百大狱守卫驻防。
晚上李重年关注最多的还是化血榕,随着时间的推移,夜色笼罩的树干上,开始出现密密麻麻鸽卵大小的暗红果实,而下方鸟尸堆也逐渐干瘪,最终全部化作枯骨。
等子时一过,血果成熟掉落,药叟便就着远处的火光将之一一捡起,交给旁边守卫送往城中。
李重年在城墙上大致数了数,果实不下六百颗,都够他连升几阶了,可惜全然没有他的份。
收捡了果实,药叟大手一招,枝繁叶茂的大树瞬间收缩还原成拐杖,缓缓飞向另外那堆有毒鸟尸上,嗖嗖间又再次生发,重新变成参天大树,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半刻钟,木系本植确实神异非凡。
到凌晨,化血榕第二次结果,这次数量要少些,大概在五百颗上下。
就在矿工们换防时,药叟随意拉住几人,将掉落的血果装箱,抬起向这边走来。
上了城墙,直接找到李重年,隔了一丈多距离便躬身施礼:“小贵人,毒血果已经成熟,按巡检吩咐,老朽给您送来了!”
李重年回了一礼,见他眼神好像夹杂着忌惮,顿时奇怪道:“老丈站那么远干嘛?”
药叟表情有些紧张,苦笑道:“小贵人身上如同大日火炉,老朽远隔了一丈距离都感觉到有灼伤之痛,却是不敢再往前了……”
李重年一怔,心中隐约明白过来,应该是他体内的去秽心炎作祟,所谓木性自然,药叟这类木属性异人对于环境极其敏感,能发现他体内的灵火也不足为奇。
“此箱共五百二十三棵有毒血果,全为昨晚所结,请小贵人查收!”药叟一指旁边两名矿工抬着的大木箱子。
“老丈操劳整宿,辛苦了!”李重年让旁边几名废民接过箱子,再次行礼道:“另外,还要多谢老丈月前救助之恩!”
药叟偏过身,摆手不受:“可不敢当,只是稍微包扎了一下,并没做太多……老朽虽然不知内情,但看小贵人当初穿着佩戴无不精致奢华,想来也是贵胄出身,流落到此,倒是吃苦了!”
李重年摸摸鼻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具身体十五六岁了,皮肤竟然还吹弹可破,白净得像个闺中女子,之前可能确实没吃过什么苦。
等送走药叟,朱七远远走来,伸手从箱子里拿颗血果在手上掂了掂:“你小子要这玩意干嘛?”
李重年也拿起一个,用手指划破果皮,鲜红的果汁渗出来,芳香扑鼻,分外诱人。
他舔了舔手指,刚将唾液咽下去,腹部一阵麻痒难当,然后迅速扩散到身体其它部位,最终酥麻感越来越盛,全身逐渐失去知觉,连气血都无法控制了。
好在其还能自行运转,等流经心脏时,去秽心炎焰光大盛,将毒素焚烧一空,剩下纯净的气血回流到身体各处。
过得一刻多钟,他才吐出浊气,像个老大爷似的哆嗦着活动手脚。
旁边朱七嘿嘿一笑:“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血果内集聚了无数稀奇古怪的魇鸟之毒,交糅成混合型毒素,连老夫都不敢轻易尝试,更何况是你!”
李重年摇头叹息,原本想依靠毒果来增长修为,顺带培育心炎,现在看来这条路根本行不通,一旦剂量稍有不对,很容易身死道消。
朱七随手扯过一名废民的腰刀,翻转横在他面前,李重年透过光滑刀面,发现自己脸色已经是五颜六色,像打翻了的颜料盒子,顿时只剩下苦笑,没想到小小一点果汁就如此厉害。
稍微感受一番,体内毒素估计需要大半天才能排除干净,这还是有心炎相助,放到一般人身上,差不多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了。
无奈,只得朝旁边欧成摆摆手:“将这些血果都发下去吧,靠近前排的三列,每人一个,发完为止!”
欧成愣了愣,随即支吾道:“管事,这毒果连您都无法抵御,我们这些废民又……”
“谁说要给你们吃了?”李重年哭笑不得:“我是让你们兽潮攻城时将血果扔下去!”
欧成恍然大悟,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想用毒对付魇兽?”朱七闻言,沉吟半晌道:“倒也可行,这血果散发异香,再加上兽潮本就是由饥渴难耐的魇兽组成,应该会有不少中招……”
“不过,部分魇兽不惧剧毒,一些甚至本就以毒物为食,血果未必会起效!”
“能毒死一点算一点,反正果子又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