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再加上这女子也终于过了最为年轻诱人的芳华阶段,也就无人再起心思。
但他们只是奇怪,这般美丽的女子,却迟迟未作婚嫁。
那女子如花似玉为谁留?
部落的人也时常有疑问,但那名叫玛吉阿米的女子却总是笑着摇头,再加上对方身后总有神秘人出手,部落之人也就并未过多追问。
他们只是知道,玛吉阿米很喜欢去离部落不远处的月亮湖畔,坐在湖畔青石上,经常一坐就是一天。
今日亦是如此。
玛吉阿米此刻正坐在湖畔,一袭如瀑长发随意散开,双脚踩在湖水里,轻轻晃悠。
湖畔四周是一片繁茂的树林,此刻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安静到那轻微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玛吉阿米神色露出一丝嗔怒,在水中站起了身,叉腰转身笑骂道。
“小扎达,说了姐姐今日没空陪你玩,去找其他孩子去。”
话音未落,那原本神色嗔怒女子眼中却是微微一颤,紧接着急忙转过了身,不去看那张本早已模糊,但此刻却无比熟悉的面容。
身后,此刻站着一位白衣僧人。
没有无尽的佛光,没有梵音缭绕,没有那耀人的金瞳,仓央措就这么收敛了所有声息,从密林之外走来,直到望见那女子的背影,堪堪站定。
这位堪称佛门史上最为年轻的活佛,此刻眼眸之中罕见的闪过一丝犹豫与迟疑。
但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一般,轻轻开口道。
“我来了。”
玛吉阿米并未回头,而是以背影对着他,淡淡道。
“你来干嘛?”
仓央措此刻有些哑然。
读尽万千佛经的白衣僧人此刻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语,正当他思索之时,却望见那女子背影此刻轻微颤了颤,似在抽泣。
他连忙上前一步道。
“我来找你。”
“找我干嘛。”
“为你作一首诗。”
安静的湖畔边,此刻传来女子仿若刻意压抑的笑声,仓央措向前望去,只见对方此刻终于转头回望,露出一张熟悉面容。
那女子笑靥如花,却又泪珠悄挂。
仓央措上前几步,刚刚伸出手,但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将手又缩了回去。
玛吉阿米此刻见着这白衣僧人如此胆小行径,眼中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气笑道。
“怎么换了件白衣。”
仓央措摸了摸他那光头,神色有些尴尬道。
“之前那件僧袍有些破了,有位姓叶的施主跟我说穿白衣服比较好看。”
玛吉阿米此刻再也忍不住,先是捂着嘴嗤笑一声,随即又忍不住蹲下身来哈哈大笑。
她笑得很欢快,笑声中透露着一丝喜悦与开怀,仿若要把这几年的笑都补回来一般。
仓央措此刻终于是壮起了一丝胆子,微微走上前几步,右手轻轻拂过对方那散落如瀑的三千青丝。
青丝绕指柔。
玛吉阿米此刻抬起头,望向那张此刻有些红着脸,不敢与其对视的脸庞,小声咕哝道。
“一点没变,怎的成佛了还这般胆小。”
仓央措红着脸反驳道。
“变了,前世我只敢五百次回眸,而这一世我敢牵你的手。”
玛吉阿米刚刚压下去的笑意此刻再度涌上,她忽然间涌入对方怀中,不住的低笑。
仓央措一动不动。
良久,才听见女子细微的声音。
“你成佛了。”
“嗯。”
仓央措平静回应,右手轻轻抚摸对方青丝,但在那对方此刻看不见的脸庞上,眼中却是露出了一丝悲伤之色。
但仓央措不知道的是,在他的怀中,原本还有些轻轻笑意的玛吉阿米,此刻眼中露出一丝哀伤。
真佛已至天人境界,超越地仙之上,不可久留于人间。
两人就那么轻轻抱着对方,仿若下一秒对方就即将不在。
良久,怀中女子此刻低声道。
“作首诗吧。”
“好。”
仓央措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眸。
再度睁开之时,已是金瞳。
天地之间,那原本已沉寂下来的佛光,此刻再度亮起,照耀整座西域天穹
茫茫梵音尽起,自天际而来,响彻西域。
整个月亮湖畔,此刻间仿若圣地。
仓央措望着身前那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的熟悉身影,缓缓开口。
这一次作诗,是为佛之真言。
“那一天,
闭目在经典香雾中,
慕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我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我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遇。”
仓央措缓缓念完最后一句话,随即抬头望向天穹。
天穹此刻,如同一幕磅礴画卷,层层云朵汇聚在一起,遮盖天地。
但其中心处,却是留出了一片巨大的空白,有佛光自上倾泻而下,笼罩仓央措周身。
仓央措此刻望向玛吉阿米,见着对方神情,想要说些什么,但却终究没有言语。
佛光笼罩之下,仓央措身形缓缓升起,他低头,最后看了一眼对方。
心神一颤。
他伸出手指,轻轻在空中写下了两字。
两字,是为真佛之言,此刻化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