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跟娘之间的矛盾,这辈子怕是解不开了,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奈何两人三观不同,怎么也说不到一处去,就算对方说的是好话,也能忘坏处想。
今日做的菜多,烧的木头,不是干柴,芸娘用葫芦瓢舀水将木块扑灭,又用火钳将烧成炭块的木头夹了出来放在门边上,对着 它,又是一瓢冷水,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吃完饭,李全来厨房,特意谢了芸娘,而后看了眼柳雨馨,由大虎二虎扶着送回李家。
李全一走,芸娘立马去堂屋服侍柳爹,柳雨馨把堂屋的剩菜碗筷啥的洗洗弄弄。收拾堂屋的时候,柳雨馨就听着爹娘的房屋中传来娘“哎呀,放手,没个正形”之类的话,还夹杂着娘的笑意,柳雨馨脸一红,随意抹了下桌子,就去厨房烧水,然后帮四虎洗洗弄弄收拾干净放在床上,又招呼着大虎二虎三虎自个儿收拾,四兄弟都收拾好了,娘跟爹还没闹完,柳雨馨也不管自个儿也梳洗好,又烧了锅热水给爹娘留着。
正屋里,柳爹眼睛紧紧的盯着芸娘,一下也不错开目光。芸娘被柳爹这般注视,又是高兴又是得意,隐隐还有几分羞意。一边洗着脚,一边道“他爹,今个生意可是谈的很好?”芸娘只知道柳雨馨挣得银子谈的生意,柳爹这边还不清楚,但见柳爹神情,怕是也不错,然而即使心中知道不会太差,但是还是想听柳爹亲口说。
柳爹坐在床上,低头就看见芸娘雪白的脖子和小巧的下巴,心下一动,芸娘当年本就是十里八乡的美人,他娶她之时,就想着日后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偏偏她却跟着他吃尽苦头。
“芸娘,这些年,苦了你了。”柳爹轻声道。
芸娘用布巾将柳爹的脚擦洗干净,又将手上的水擦掉,“什么辛苦不辛苦,只要一家人好好的,我就高兴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的日子才刚开始。”
“对对对对,芸娘说的对。对了,今日我可是谈了比大生意,忘了跟你说了。今日那王员外见着那立体拼图。觉得很是有意思,让我回家多做些,日后好卖到京城,一两银子一个,一下子要了一千个呢。”想着今日那笔生意。柳爹只觉得整个人都在颤抖,一千两啊,那是多少银子,全换成铜板,怕是能将整个屋子给填满了。这农村的日子,都是自给自足。一年到头都花不到五两银子,一千两银子啊,那得用到什么时候。柳家边这边的田估计都能买下来了。
“这么多。”芸娘捂着自己的嘴巴,惊讶道,随后就是狂喜,一千两啊,天啊。那得多少啊。
柳爹也激动,但见芸娘激动高兴的模样。心里也很是高兴,又道“是的啊,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值钱,不过王员外说了,这东西是要运到京城卖的,自然会贵点儿,京城可是天子脚下,就是包子也比咱们这贵很多。对了,芸娘啊。这事咱们可得瞒着,王员外说了,这立体拼图是个稀罕玩意,京里的贵人会喜欢,但是在喜欢,要是这平头百姓也玩,知道的人多了,玩的人多了。怕是会觉得掉了身份,看不上这立体拼图,因此,这东西到京城,定是头一坟独一份。”
王员外还说了很多,柳爹也是一知半解,不管是否全懂,但是听着王员外的话总是对的。
“她爹啊,呜呜......”芸娘这心里高兴,听柳爹说的高兴,不知为何,心里却是泛起酸来,克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咱们家有钱了,可以翻盖房子,四个老虎娶妻的银子也有了,妞妞也有嫁妆了,好好的,你咋哭了呢。”见云娘一哭,柳爹顿时六神无主,忙安慰道。
“她爹,没事,我这是高兴,心里高兴,心里高兴。当年咱们的日子多苦,吃糠喝腌菜水,再不就是妞妞挖的野菜,吃在嘴里苦的很,心也苦的很,可如今好了,我高兴。那狗官就是专门克我们柳家的,他一走。咱们日子就好了,那些年吃的苦也是值得的,那狗官看了那么多的笑话,日后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哼。”芸娘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
柳爹听芸娘这般说,叹了口气,芸娘则将洗脚水倒在门外,关了门,将被子铺好,又道“这日子好了,我这心里高兴,只是,这银子多了,我一下子却是不知道怎么花了。他爹,我寻思着,有了银子,咱们多买些田地,到时候租给别人种,再去镇上买几个铺子,就是自己不开,租给别人开也是好的。那年大火把银票都烧掉了,我这心疼的很,当时就想,早知道全部买田就是了。”这农村人,也没大想法,就稀罕个田地,有了地,这心才不慌。
银子多了,她觉得,这觉都睡不好了。
“恩,你说的对,待这一千个立体拼图做出来就去买地。”这些事,柳爹自是赞成的。
二人又躺在床上说了好一会儿话,才闭眼睡觉。
次日一早,柳爹又去山上砍了两棵树回来,又在旁边种了两棵小树,忙活了整整一上午。村里人见柳自明家又上山砍树,自是好奇的很,但是柳爹跟芸娘又不是傻的,怎么会把挣钱的营生告诉旁人,于是顾左右而言他,总是岔开话题,反而追着别人问种田的法子啊,他家娘子的绣活好,可不可以教教自家妞妞啥的。
这人就是这样,对别人家挣银子的营生好奇的很,恨不得分一杯羹,倒自己家赚钱的法子,藏着掖着,最烦别人问。
木头弄了回去,柳雨馨又画了好几个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