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大板,听起来倒不是很多,但是真真切切落实在身上的时候,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忍受的,更何况那朱健从中作梗,故意让那衙役使了力,这一板子的力气有旁人两板子的力气都不止。
柳爹早先就被打了五十大板,加上在之前的腿伤,这会儿又被打了三十大板 ,还故意被打在受伤的大腿骨处,疼的柳爹一个大男人都不由啊啊叫出声来。至于另一张长椅子上的柳大伯早就晕了过去。
柳大伯从出生到如今还真没出过苦,从小就是拿笔杆子的,就是家里的锄头镰刀都没碰过,更何况被打,如今这三十大板不仅身疼,就心里那道坎儿也过不去。
衙役将柳大伯跟柳爹随意往大街上一扔,又举手跟过往的百姓说,县令老爷法外开恩,放了这意欲贿赂老爷买得考卷的学子,而后又对着柳大伯装模作样道“我们老爷说了,还望你堂堂正正做人,别再想那些个歪门邪道,这样,对其他十年寒窗苦读的学子不公。”那冠冕堂皇的话,说起来连草稿都不用打,让慢慢聚集过来的百姓鼓掌称赞,皆说修了个难得的大清官,对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柳爹以及早已晕过去的柳大伯就是一阵奚落鄙视,那些个脾性躁的,还砸起鸡蛋来。
烂菜叶,臭鸡蛋等如雨般扔往柳爹跟柳大伯身上,谩骂声,奚落声,让这街道热闹了起来。
柳自银冲破人群,求了好久,才将柳爹跟柳大伯弄回客栈。客栈内,柳爷爷白着脸,昏迷在那儿,如今又加了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柳自银急得团团转。
安置好三人。柳自银就出去找大夫,那大夫见是传的沸沸扬扬的贿赂县令大人的学子以及其家人,那脸色立马变了,这看诊也马马虎虎,就是价格也比往日要高了一倍。与此同时,这客栈的价格,吃食的价格也涨了好些。
支撑了两日,柳爹跟柳大伯都渐渐清醒,只是柳大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从那深深的绝望中走出来。木然的看着一切,啥事也不问,至于柳爷爷。大概是打击过大,竟是一下子瘫在床上,无法主事。
柳自银数了数身上的银子,无奈道“小哥,我看。我还是回村里吧,不然,今晚怕是就要露宿了,只是贤哥跟小叔,这样,我害怕。这半道上不会出啥事吧。”
柳爹担忧的看了眼柳爷爷,看着柳爷爷一夜白头,看着他苍老的躺在那儿。只觉得心疼的很,这县城的人都被那该死的县令给蛊惑了,每日里,让爹听那些疯言疯语,冷嘲热讽的对身体也不好。只是,这县里的大夫定是比那镇上的大夫好。看爹这样,若是回了镇上,没个好大夫可怎么办 。
将心中的担忧细细说给柳自银听,柳自银想想也是,但是又想着,这银子实在是不够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小哥,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们有那大夫的方子,回去按着方子抓药就是,这县城,呆久了,天天听跟小叔怕是也不舒服。”柳自银沉默许久方道。
“也罢,你说的也是,你去找掌柜的说说,把房钱结了。我把行李收拾收拾。”柳爹点了点头,而后跟床上躺着的柳爷爷跟柳大伯细细说了说,柳大伯空洞的看着房顶,没任何反应,柳爷爷咳嗽几声,虚弱的点了点头,而后捂着胸口,疼的直喘息。
柳爹忙过去抚着柳爷爷的胸口,红着眼眶,大声唤道“爹,爹。”
柳爷爷狠狠吐了口带着血丝的痰出来,柳爹吓 一大跳,整个人都有些抖,而柳爷爷看着,却是笑了起来。
也好,也好,他如今哪还有脸活在地上,他是柳家的罪人,丢了列祖列宗的脸。
“老二,今日就回去,回去。”柳爷爷抓着柳爹的手道。
他这身子,怕是不行了,回去,回去,回去他还有很多事儿没交代,俊俊还有两只老虎没看呢。还有,还有要去爹娘坟前忏悔,恕罪。
柳家边
之前芸娘等人还是在家吃晚饭再到村口等的,可是一连好几日都没回,这心月越发不安定,这几日都是端着饭碗在村门口等着,家里由柳大嫂照顾着,柳奶奶,芸娘,柳雨馨全在村口等着。
日头早已落下,星空月撒下的光辉是那般的冷寂,蚊子不停的嗡嗡的,闹的人心烦的很。芸娘心里担忧急躁的很,嘴里都起了个大大的嘴炮了,可是柳爹他们还没回来,心都烦得要死,这蚊子的声音更是搅得她牙痒痒,拿着扇子拼命的打着蚊子,可蚊子还是多的很,嗡嗡声不断,芸娘啊啊的甩着胳膊,又揉着自己的头发,跺着脚,若是旁人看了,定是觉得她疯了。
柳雨馨看着这样烦躁的芸娘,看着村口的小道上,心里祈祷柳爷爷他们快些回来,再不回来,别说娘了,就是她也要忍受不住了。没了爹,没了爷爷他们,这个家就不要家了啊。
“娘,妞妞,你听,是不是有牛车的声音。”芸娘握着柳奶奶胳膊道。
“芸娘,都这时候了,哪有的牛车,定是你听错了,走吧,咱回去吧,两只老虎怕是又哭了,你嫂子的奶水也不够,你还得喂那两只老虎呢。这可是咱老柳家的根啊、”柳奶奶用帕子擦着自己的眼睛道。
哭了好些日子,这嗓子都哑的厉害,听在耳里,柳雨馨心里又是一阵心酸的很。
这几日,对他们而言,真的不像个日子,每日里都是在期望跟失望中度过,然后再重复,然后再次经历失望。
“不,娘,奶奶,妞妞也听见了。”柳雨馨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