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生将奈落还入鞘中,剑在腰间,他按着剑把,稍稍地平缓了气血。经过百多招的至圣剑法,他体内杂乱的气息,又再泾渭分明,明光照神守重新包围住了冥河紫气。
总算是将伤势稳定住了,现在只需一点时间,不说恢复到完好如初,至少能有七成功力。
一个念头出现在心间,微微地诧异——小兄弟怎么突然如此沉默?
他转过身,看向崔胜。
这人倚在殿门上,面色沉静,目光迟缓,手里的钢刀拄在身前,刀尖顶着地,也顶住了他本要前倾的身子。
血早已染红了崔胜的衣裳,他一身黑衣,此刻显得又红又黑,深沉得叫人害怕。
他的胸前插了两把飞刀,一把插在肺叶上,一把插在心窝下面,所幸让过了心脉。腹部也插了一把,估计刺穿了肠子。左手的小臂上插了两把,一看便只是无法抵挡的时候,伸臂用血肉来阻挡。最后一把插在大腿上,正好在伏兔穴边上。
在他身边的殿门上,一共插了七把飞刀,是被挡开,穿过木门留在上面的。
叶云生呼出一口气,提起来的心缓缓地放下……尽管这些伤处看着很严重,但没有一处是要害。只需要平稳气血,用内息将伤处包裹起来,再将飞刀拔去。有内息包裹着里面的伤口,就如肠子,即便断了,只要没有大量出血,就能重新接回去。
他将体内的一半明光照神守调用出来,运转内息,哪怕为此使得冥河紫气又再闹腾,撕裂着经脉。
“不用……”崔胜喃喃地说道。
“老弟,你且安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他走到崔胜身前,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纯正的明光照神守缓缓进入到了他的体内,沿着经脉游走,将伤口一一处理。“要不是你守住殿门,让这厮跑不出去,我也赢不了他。老弟,我们赢了,别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没事,用这身伤换里面那家伙的性命,划算。他可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物。”
叶云生一边说话,一边已将插在他肺叶上的飞刀拔了出来,由于内力包裹住了伤处,竟没有一滴血喷溅出来。
很快心窝下面的飞刀,也拔了出来。
叶云生毕竟有丰富的江湖经验,曾也是常常与人厮杀的主,看这些伤处就能想到方才崔胜抵挡的有多么艰难。
飞刀刺入身体的部位,大部分都经过了小小的移动,避让开了致命之处。他不是躲不开,而是因为前一手挡下飞刀,在内力震荡中,身手迟滞,导致了后招跟不上,又躲闪得不完全,无奈中刀。
其实,只要在承受飞刀上的内劲的同时,借力后退,便能保持身手灵活,方才崔胜硬吃沈星长的飞刀,连续几刀之后,估计手脚都麻木了,内息也运转不畅,所以才会中了如此多刀。
只要他退出殿外……
叶云生换了一口气息,徐徐地拔掉崔胜腹部上的飞刀。
三处伤处,皆都用内力裹住,他体内的气息不稳。经脉撕裂的酸疼渐渐的麻木起来。
手臂上的两刀即便不用内力也没有关系,皆在肌肉上,没有伤到经脉,更是避开了血管。
可他还是用内力裹住伤口,连续将两把飞刀都拔了下来。
随着两团内息留在伤处,他喷了一口血出来。
他用袖子抹去嘴边的血水,与鼻子下面的血沫子,惨然一笑。
话是已经说不出来了。
沉默中,他的手握住了最后一把飞刀。
这柄柳叶飞刀留在崔胜的腿上,就在伏兔穴边上,稍稍地挨了一点边。
可即便就是整个刀身都刺入到穴位里面,只要治愈的及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当叶云生正要拔出飞刀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包裹在伤口上的明光照神守,一下子就崩溃了。好似有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在里面将他的内力排斥开去。
叶云生面色一变,惊疑不定地看向崔胜。
崔胜也默默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不甘心。
叶云生又渡气到这处伤口,方才包裹上去,就被撕碎了。
他深吸一口气息,再一次尝试,结果仍是如此。
这回他明白了过来。
也确定了。
一般这种现象,大概只有几种情况。
像是沈星长那种腹部被他整个划开,创伤面过大,即便是超凡脱俗的内力修为也不可能包裹住伤处,内力覆盖上去,就会被出血给冲毁。
但这种情况显而易见;又或者是最严重的走火入魔,内功修出了岔子,气血相冲,经脉里面的内息肆虐狂涌,任谁渡气进去,都会被搅碎在群魔乱舞的气血之中。
受伤也会激起走火入魔,可是出现的几率极低,几乎难以遇到。
最常见的,便是受伤的伤处,正好是运功之中气血行走的节点,这个点,有个通俗易通的叫法——“罩门”。
叶云生对走石帮的“起石心法”不算陌生,回忆了片刻,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有那么一个运功路线,是经过了伏兔穴的。
沉默中,他松开握住刀柄的手,扶着崔胜坐倒在地上,双掌按住他的背,将内息渡入进去。
不同与之前的包裹伤口,这次还带着梳理的目的。他仍然不愿放弃。
这股内息进入体内,在崔胜经脉中推行气血,马上就让他精神一振。
“不用麻烦了。老兄。”他缓了缓,喘息着,慢慢地说道:“我这个伏兔穴上的罩门,是早年学‘起石心法’时留下的,当时性子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