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被云五靖亲过后,怀经已是懵了,等回过神来,一只脚被这人给拿在手里,粗糙如石头般的手指在她滑嫩的脚底轻轻抹过,她整个人禁不住抖了起来。
怀经将脸埋在老云怀里,蜷曲着身子。老云则像个又闲又富贵的老翁,懒洋洋地仰面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块美玉。
他玩了一阵,火气上涌,手不由地伸向怀经胯下,用力一捏……怀经疼得整个人一缩,嘴里惨叫了起来。
“衰事!你明明带着把,为什么要扮作女娃?”他也是吃了一惊,心里恼怒,手里又是一捏,可把怀经给捏惨了,嘴里喊了起来:“莫掐莫掐,疼死我啦!”
“你想如何算计我?说!”
“哪个要算计你了!我平日里就是这副扮相。”
云五靖一把推开她,喃喃地说:“衰事,早知如此就不来许州了……贼老天,又玩我!”
见这凶人兴致全无,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之间,怀经心里不再害怕了,那些羞涩也一去无踪。
她瞪着眼说:“你方才又亲又摸的,不是喜欢得很吗?”
云五靖看了看自己刚才捏过的手,搓了搓手指,再又盯着怀经的小脸看了会儿,荒唐的念头生了起来——这能是个男的,如何可能?
他把手探下去,在怀经瞪大了双眼来不及躲的时候又捏了一下。
“哎,衰事!”他闭上眼,一个翻身打算早早地睡了,做人能跟自己过不去,但不能跟老天爷过不去,这是快要步入中年的男人必须明白的道理。
…………
“你可以回去了。”
这是云五靖自床上起来后对怀经说的第一句话。
她却不理,拿了一把梳子,慢慢地将乱了的头发理顺。
其实从一个女子的发式就能看出她的身份地位,大多穷苦人家的女子都是自己梳的头发,做不出高贵的发式来。多是平髻,包髻,坠马髻,简简单单,又不容易散乱的。不像富贵人家那些要丫鬟养娘来打理的发式,例如高髻,灵蛇髻,九鬟仙髻。
时下年轻女子流行梳朝天髻,却是云五靖甚为讨厌的,那种看似傻乎乎的发式。
怀经没有梳朝天髻,而是做了古汉盛起的垂云髻,将头发松松挽于脑后,自然垂落,在最底下轻束成一握。整个过程十分方便,看着也简单,却是老云最喜欢瞧的发式,带有一种飘逸优雅,婉约fēng_liú的美态。
明知这人不过是一男子,却还是多看了几眼。
“你昨晚亲了我。”
云五靖顿时黑了脸,不想搭理她,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也不知是不是憋出来的。
怀经见他不说话,也无所谓,好似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嘀咕:“我回去肯定要跟家里人交代清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这事情说出去了,难免会在江湖上传开的。”
都说英雄与美人,项羽配虞姬,周瑜配小乔,若虞姬小乔其实是男人呢?
他老云被江湖人骂习惯了,厌恶惯了,也由得他们,但不可以是嘲笑,他即便是个恶人,是个蛮汉,那也该是顶天立地之辈,不该被人笑话!
她将手里的小木梳放入腰带内里,又从外衣的夹带里拿了一只小小的承露囊,贴在脸上细细摩挲,十余回后两颊已然嫣红,似花瓣娇嫩欲滴。
云五靖不同于常人,内力深厚,五官敏锐,早已闻到一阵浓郁的花香,好像是多种花味拼凑。等怀经收回到夹带里,香味渐淡,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这香囊甚是霸道,怕是近些天都闻不得别的女子的香味了。
本打算将这人赶走,又不是女的,留着也没个用处。但被她两句言语挤兑住了,想想与其被江湖上的人乱说,还不如先忍着她,看她能如何!
两人离开了客栈,在街上走了一段,云五靖进了一间面食铺。
这面食铺子占地不大,摆下四张桌子,各边都已顶墙,门口进去就是两只大锅,在土灶上烧着水,边上有两名食客,已是在等面熟了出锅。
云五靖也走到两只锅水边上,从地上的箩筐里打了四两面条丢进锅中,拿了一只碗交给面贩。土灶一旁有只半人高的大匣子,里面一小格一小格盛放着添头料子。他指了肉片,笋丝,酸菜,葱花,然后跟上了年纪的面贩老头儿说道:“多加点卤儿,莫放醋!”
边上怀经也拿着一只碗,交给面贩,拍了拍云五靖的胳膊,跟老头儿说道:“别的与他一样,只多加醋!”
不一会儿,面与添头都放在了碗里,并加了汤水与卤儿。
云五靖呼呼呼地就吃了精光,坐桌子对面的怀经方才拨了拨面上的肉片,夹了一筷子面上来吹凉……
云五靖和她对视了一眼,像个孩子似的,得意扬扬地笑了起来,站起身子付了钱,就要走出去,刚好铺子门外走进来一名女子,正巧挡了道。
“吃了?”
“刚吃好。”
两人打了声招呼,云五靖又退回来在桌边坐了下来。
进来的这名女子恰巧是江瘦花,特意寻了过来找老云。她看了眼桌边的怀经,见云五靖不打算介绍,便也不多问,去热锅边上下了二两面,只要了些菜心。
等这碗素面吃了,怀经才差不多吃完那一碗,有些难受地挺了挺腰,却是吃撑了。
不大的面食铺里,四张桌子只有他们这一桌,其余全空着了。
江瘦花正要跟老云商量:“接下来如何打算?”
不过是两天的工夫,云五靖就有些耐不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