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瘦花咦了一声,问:“你说的是你有四个兄弟,除了他们三人,不还有一个?”
云五靖哦了一下,恍然醒起,说道:“那人好多年未见,不提也罢。”
江瘦花兴致勃勃地问:“叫什么?必然不是无名之辈,对不对?”
市集中行人往来,络绎不绝,又有杂耍卖艺,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周围驻足一大圈人,吵吵嚷嚷,极为热闹。
忽然人群猛地散开,一条火蛇,转瞬及至,pēn_shè到了云五靖身上。
“哎呀!”江瘦花吓到了,惊呼出声。
吃了意外的惊吓,人群已然散开,更有人害怕被殃及直接往家中跑去,头也不回。
杂耍卖艺的一名矮脚汉子正丢下手里的火把,将嘴里叼着的一根竹管小心地捏在手里,转身就跑。
“哇哦,真舍得呀!”怀经脸上满是赞叹,似模似样地点评起这条火焰来:“除了万宝楼去年新出的火油管,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宝贝能将火舌喷到十步开外。”
她故作镇静,双眼盯着已成了火人的云五靖,一时间心头竟有些惘然,其中滋味更是难以述说。
只是转眼的工夫,云五靖浑身都着了起来,熊熊火焰将身边的江瘦花与怀经都逼退了。
一看有人被烧着,而且火势猛然大了起来,还留在周围看着热闹的人也一哄而散。
江瘦花脸上失了颜色,嘴里直念叨:“阿弥陀佛,这可怎么办?”
木屐在地上又开始跳动,像一只可爱的小灰兔,“哒哒,哒哒,哒哒……”怀经好似刚看了场精彩无比的演出,鼓起掌来,开心地说道:“瞧吧,这就是江湖不见光千年传家的真正本事!我大哥终于出手了!”
此刻,云五靖变成了一团火球。
通常人体着火,直接致死的因素是缺氧,窒息,不论是吸入燃烧中的有毒气体,还是高温热气,还是身边氧气被快速燃烧耗尽而缺氧昏迷,真的说一个人被烧死了,那都是人昏迷之后再慢慢烧死的。
所以,一个人在燃烧的过程中,站着或者摔倒,是生与死的两个表象。
云五靖还站着,既没有发出哀嚎,也没有挣扎奔跑……他只是站着,仿佛火焰还是杂耍中的技巧,具备了华丽的观赏性而全无害处,仿佛他也在表演着,表演如何在燃烧。
只见身在火球中,他抬起右手,高举过头顶,徐徐握拳,跟着猛地一扯。
吞噬了他的火焰便像是一件披在身上的衣裳,被他一把扯了过去。火焰裹着浓浓黑烟,在一团无法看见的内劲挟裹里,犹在滚动,却离不开他的手掌。
接着,他将这团火焰丢了出去,好似一颗火红色的流星,砸向了正在跑远的那名矮脚汉子。此人之前暗算云五靖,倒也不敢大意,秉持一击即中,转瞬千里的杀手原则,早就开跑。可惜云五靖的动作太快,周围的人又都散开了,大街之上这人的身影,奔跑时的动作尽在云五靖眼底。
火球遥遥追去,扑到了这人的背上,裹在外边的内劲已耗了七七八八,火刹那间就炸裂,燃烧起来。
应了那句老话,玩火自焚……
这名汉子发出绝望的嚎叫,挣扎着将手中的一支竹管抛了出去,前方一人凑近接到手立即放入怀中,并飞出一把短刀,刺入了这人的胸膛,结果了他的性命。
…………
“这么说,云五靖被黑油滚火喷中,烧了一小会儿,分毫无伤?”
“小九是这么说的。下手的兄弟被云五靖内劲裹成的火球砸中,死了,不过那根刚买来的火油管,倒是保住了,叫小九给带了回来。”
“下手的兄弟是哪个?”
“彭力,匪号‘舌下飞烟’的那个。”
“我知道这人,可惜……既然保住了火油管,给他家里人多送二百两银子过去。”
怀缘示意这名近随先行退下,回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挂了淡淡的笑容,好似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他往厅堂里走去,那里面还坐着今日刚来的贵客。
何碎跷着高高的二郎腿,手里捧着一把瓜子,这些西瓜子经过椒盐桂皮炒后香味扑鼻,口感甚佳。他嗑开皮壳没有太大的响声,反而吐瓜子壳“呸呸呸”的好不大声。
红木圆桌边上安静地坐着一名女子,正陪着他,这时忍不住问道:“你大老远地赶到许州,原来是为了与怀家结盟,一同对付宁家?”
“呸,我凭什么让他们去对付宁家?”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诡计,但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跑到许州来见怀家大郎。”
堂前脚步声近前,怀缘走来口中连说“抱歉”,一边到桌旁坐下,“来了个不好对付的蛮汉子,叫人不得清净,让何兄笑话了。”
“呸,知道他是无法无天云五靖,还不让着?”何碎仍旧是之前那副模样,“你这死不变通的性子,自小就没有改过。吃的亏还不够吗?”
怀缘淡淡笑着,喝了一口暖茶,正要说话,就见那名近随站在堂前,轻轻唤了声:“大郎。”
这人姓严,单名一个“振”字。曾是二叔的伴当,是极好的筹算高人,自他当了怀家的家主之后,二叔退隐,让严振为他出力。
他对何碎点了点头,然后跟边上的女子抱拳,再走出去。
严振跟着他又来到前边说话的地方,这是一个敞开通透的长廊,青灰色的瓦顶,红色的廊柱与围栏。
“万狮桥塌了。隋姓五兄弟带上了金刚网、噬魂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