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玩世不恭的他,在西王母面前放肆皮惯了,第一次遭到这样的待遇,着实有点懵,怔怔地站在原地,还想开口辩解什么,却是说不出来话,气氛有些尴尬。
忽然,一只手有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是云中君。
他将自己揽到身后,上前对着王母赔笑道:“娘娘,您今儿头上所带簪子其花纹极为罕见,用料可是采自长留山的文玉石?”
西王母由阴转晴,不觉笑道:“云中君通晓的委实不少啊!”
云中君:“小神近日正琢磨打个玉簪献给帝君,一时不知用什么材料,故而向娘娘讨教讨教。”
西王母:“你也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啊!东皇果真没有白疼你,不像有些人……”她说着下意识地干咳了两声,显得极为刻意,继续道,“是白帝少昊,特意使人从长留山采集带来。我前些日子睡的不是很踏实,据说这个文玉石在白日能注入安神的功效,试了些时日,果真好些!我那还有些余料,你等宴席散了,随灵匀去取些来给东皇捎去。”
云中君恭敬作揖道:“那小神先谢过娘娘!”
西王母:“嗯,我也有些乏了,你们自去一边戏耍吧!”
云中君生拉硬拽着虚离子手,躬身道:“我们先告退了。”
在众仙众目睽睽的注视之下,二人像搅了局的小孩般,离了瑶池,往玉京门走来。
虚离子:“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看着伽摩,不要让他到处乱跑吗?”
云中君:“你放心,我已将他神元暂时封印,此刻正躺在玉京门外的山石上。”
虚离子:“我还没向娘娘问清楚怎么回事呢!”
云中君:“你平日里怪机灵的,怎么这时也没个眼力劲了?她老人家为了小九,嘴上不说,心里正在气头上呢,你还当面和她去对峙?”
虚离子:“那伽摩怎么办?”
云中君:“我仔细查验过了,见他周身被一股巨大的阴邪之气所侵袭,但并非来自他意愿,肉身才会极力抗拒排斥,但又无法彻底摆脱,元神内在争斗激烈,因而入了心魔。”
虚离子:“这么说来,是另一股邪气?混元珠应当没有问题?”
云中君点点头。
虚离子:“究竟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能威胁到拥有神通的伽摩?”
云中君:“还是先将他带回云起宫看看吧!可别在这里,坏了大家的兴致!”
虚离子:“云中君,又给你添麻烦了!”
云中君:“你自小惹的事儿还少吗,也不差这一件,习惯了。”
虚离子即刻又恢复了以往那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嘿嘿”调侃道:“好兄弟!”
云中君神格,正如他那云雾般缥缈的属性一般,变化多端,难以预测。在人前一副清冷孤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在心仪的女仙面前,深情温暖、知冷知热;也唯有在虚离子这般关系的自小玩伴前,才是最为本真流露的。
虚离子望着那张愿和他同甘共苦、出生入死的脸,他觉得很安心,也很满足。人生得一知己如斯,足以!
飞在云端,有那么一瞬间,他忆起初识孔宣那画面,等得了闲了,他想去找他。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眼前的危机要紧,他做事喜欢有始有终。
二人带着昏迷的伽摩回到云起宫内,瑶姬迎上来。
瑶姬:“这是怎么了?”
云中君:“阿瑶,你叫仙娥准备一个僻静的厢房,我和子卿要为他疗伤。”
瑶姬:“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说完就要去殿外,被虚离子拦住,只听他道:“阿瑶,此前谢谢你的刺绣!娘娘…很喜欢。”
瑶姬笑道:“上仙和我客气,岂不见外?我去去便来。”
虚离子:“好!”
二人将伽摩什安置于席上,盘腿而坐,一前一后。
虚离子:“先将他体内邪祟之物逼出。”
云中君点点头。
两人伸出二指置于胸前开始做法。
太极两仪,四象八卦,破!
一团黑色的东西,似烟似雾,急速从他体内窜出,慌不择路地向门外散去,穿过回廊,消失在空中。
瑶姬见状:“是影刹!”
虚离子:“影刹?你确定?”
瑶姬肯定地点点头:“这东西噬魂。几万年以前,我还是**凡胎之时,得过一场怪病,感觉身体除了自己的灵魂,还住着另一个人,经常不由自主疯癫,不受自己支配;父王带领部族尝遍世间百草,也无法将我治愈。”
虚离子:“人间传闻你是患疾而夭,后来呢?”
瑶姬:“凡间灵草,虽可治人疾,却斗不过幽冥;我的魂魄,最终便是被那影刹吞噬掉的。”
云中君:“从未听你提起此事。”
瑶姬低头查探了一番:“那都是前世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幸好他邪气入侵时间较短,又遇到你们二位相助,才得以脱险!”
虚离子:“这东西是怎么粘上身的?伽摩乃金禅转世,有神通护体,怎么也会受到侵袭?”
瑶姬:“所谓影刹,无形无状,无影无踪,若是凡人的月下影被她盯上,只需握住你的影子,她便会上身;几万年前,她靠吞噬人类生魂壮大自己,蛰伏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却可近身仙佛,可见其实力已今非昔比!”
云中君:“等他醒来再问不迟。”
伽摩什慢慢地睁开眼,苏醒过来。
恢复意识的他,眼里已褪去杀伐的血色,被眼前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