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太快了。
脑子甚至没反应过来,致命危机已经迫使身体直接做出反应。
至于生死胜败如何,只能交给现实评判!
也就恍惚间,眼前一花,两者交错而过。
手里斧头砍中皮肉的质感让他知道自己没有落空,同时左边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起传递给了大脑。
有痛感就好,王越知道自己还活着,死人肯定不会知道痛。
有些惊魂不定的转过身,再次与猛虎相持。
斜视着瞟了自己肩头一眼,已是鲜血淋漓,略微活动关节感受一番,应该没伤到筋骨。
看出血量,动脉也没问题,还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他稍微定了定神。
斧头上也有片片血迹,这是那畜牲的,显然对方也在流血。
目光顺势看向对面,老虎背上猩红一片,染透了皮毛,显然出血量同样不小。
“嚇嚇……”
它喉咙发出沉闷的声响,两条前腿微曲蓄势,随时准备再次发起扑击。
王越紧了紧掌中的斧头,重新摆了个方便出手的架势严阵以待。
如今这局面,似乎只能拼个你死我活,来一出狭路相逢勇者胜!
“嚇嚇……”
出乎意料,老虎压低身子,往旁边走开两步,避过王越正面,居然缓缓往远处行去。
看方向,似乎正要进入山林。
“……”
“怎么回事?”
“就这样走了?还是去搬救兵?”
众人心生疑惑,却也不敢妄动,全都静静的看着老虎一步一步走向山林。
直到身形即将被树丛淹没,它才回过身看着王越方向,张嘴一声高亢长啸。
“吼……”
声音震荡山野,传遍方圆数里之地,百兽之王的威势直吓得一群人面无血色,胆颤心惊!
它双目紧紧看着仍旧挺立原地的王越,似要将他的样子烙印在脑海深处死死记住,最后转身窜入林中……
“呼……”
老虎消失,王越瞬间松了口气,将斧头别回腰间,扯开上衣,开始检查自己肩头的伤口。
老虎的突然退走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都想不明白原因。
或许是它权衡利弊,觉得为了一口其它地方也能找到的吃食与王越拼个两败俱伤不划算?
终究是野兽的脑袋,与人类的想法区别巨大,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什么!
或许在今后的未来,这只山君会一直记得让自己受伤的王越,记得山下的的无毛猴子。
再次相遇,它或许不会再主动发起袭击,人类将从可捕食范围中剔除……
王越回到家,被看管起来的王大富与张氏自然一番惊喜。
又见他半边身子染血,顿时心中一空,凉了一半。
如今这个年代,虽说有金创药能够止血,在杀毒消炎上多少也有点功效,但受感染死亡的比例仍旧居高不下。
王越身上的伤口是老虎抓出来的,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细菌病毒,杀伤力可比一般的金属武器厉害许多。
王大富等人虽不知道相关生物学原理,但跟据数十年人生经验判断,二娃子这样的伤势,能够活下来的希望真的不大!
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悲凉……
不管如何,努力还是很有必要的,万一成了呢?
不说张氏一边忙活,一边低声祈祷。
王大富为儿子取了从北地贩来的烧刀子酒清洗伤口。
这酒因为喝起来如同将烧红的刀子插入口中而得名,说的就是它的烈,放前世就是说度数高。
可在王越看来,这酒放后世也就能算个低度酒,有没有三十度都不好说。
但在这个年代,普通人能在市面上买到最烈的酒就是它了。
在王越指挥下,王大富用煮过的棉布浸入酒液,而后一寸寸清洗伤口。
其中疼痛,比受伤时强烈多了。
王越紧咬牙关,被折腾的脸色发白仍旧拼命忍住,毕竟是能够增加自己活下来的几率。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低度酒到底有多大作用。
毕竟能增加一分胜算是一分。
用酒液消毒,然后敷上金创药。
“嚇嚇……”
剧烈疼痛让他吼间发出止不住的低沉哼声,五指陡然收拢握紧,死死捏住床沿,甚至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
那金创药也不知道有些什么刺激成份,敷在伤口的一瞬间就如同附上一团烈火,变得火辣辣的痛。
张氏拿着布巾不断为他擦着冷汗,见儿子如此模样只觉心中疼如刀绞,他终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为什么要受这样的磨炼?
王大富为伤口包扎上一层干净的白布,那是从长子王进的衣服上的裁剪下来的。
听从王越的安排,同样在沸水中煮过。
“好了。”王大富长出一口气道:“二娃你好好休息,最好能睡上一觉,醒来就没问题了……”
“嗯……”躺在床上,王越有气无力的回了句。
不管是与老虎对峙拼搏,还是之后的治伤都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
“我们出去吧,让二娃休息……”
“不要……”张氏第一次拒绝了丈夫的要求,坚决道:“我守在这里!”
“唉!”
王大富沉默半晌口中一声轻叹,“是我没用……”
想到儿子被孤零零关在村外与猛虎对峙,而自己被几个同村男人拖回家的一幕,他胸中如同有一团火焰在膨胀,随时都要涌上脑子!
这简直是他半辈子最为黑暗绝望的一幕。
如果二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