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对楚天等人动手,想了很久都觉得应该放他们一马,但必须和楚天等人谈一次。不留姓名做好事这种事陈斌从来不会干,可要怎么谈?自己身边定然有姚广的亲信,只要被发现他与楚天等人有联系,无论什么结果只有死路一条,所以陈斌需要找一个很好的时机。
第二天早上,天空乌云密布,看样子很快就要下雨。这应该是最后一场雨,过了这段时间,虽说天南不会下雪,气温确是会急速下降,出现大雾的时间就会很多。特别是山里,有时候一整天都看不见十步之外,也是楚天等人逃脱的最佳时机。
将自己的披风系紧,陈斌走出帐篷,抬头看了看天。魏质就在门外等候,见陈斌出来立刻上前抱拳施礼:“中军,再不动手可就要起雾了,到了那个时候最好的斥候也没办法追踪,若让他们跑了,恐大都督怪罪。”
陈斌点点头:“魏校尉说的甚是,今日可有动静?”
魏质摇头道:“没有,斥候说与往日相同依旧待在山洞里,只留一人放哨。”
“很好!这群人乃是大都督所要重犯,万万不可让其逃脱,命人迅速向兔儿窝靠近,封锁所有路口,本中军要来一个瓮中捉鳖。”
魏质连忙领命而去。一时间营地之中人喊马嘶,在此停留了好几天终于可以行动。山中潮气太重,吃不好睡不好,甲子营的人很不习惯。军人自有军人的荣耀,用五百人抓五六个人这已经让其他兄弟笑话,还在这山里受了这么多天的罪,回去更加抬不起头。
魏质带着人当先而行前去布置,陈斌亲自送出大营,且吩咐小心。等魏质走远,陈斌一招手,那两个人一直负责监视楚天的斥候牵着马来到陈斌身旁。陈斌翻身上马:“可妥当?”
“大人放心,小人所探之路非常隐蔽,谁也发现不了。”
“这就好,此事若成,本中军定然会在大都督那里给你们请功!”
“谢大人。”
冷风从山洞外面吹进来,发出嗡嗡的声音。明知道姚广的人就在不远,却在兔儿窝待了这么多天,胡六子等人非常不理解,可看见靳楚瑜并没有劝阻的意思,便只能闭口不言。负责打探敌情的大河、小川早上就回来了,带回了非常不好的消息。
匆匆吃了些昨天采集的野果,就当是早饭。谁也不说话,呆呆的看着洞外的天色。乌云压的很低,远处的山峦被拦腰切断,只剩下硕大的腰身。林中极其安静,既没有兽嚎也没有鸟鸣,丝丝危险的气息正在酝酿。
“看来那些人今天就该动手了,五百甲子营,不好办呀!”靳楚瑜将最后一个野果吃完,甩手将果核扔出去老远。
七哥点点头:“这场雨一下,山里就该起雾了,只要雾起来,无论多厉害的斥候都别想找见我们,南汉人进攻总是会选择这样的时候。”
靳楚瑜回头看向楚天:“打算怎么办?”
楚天目光依旧望着对面的群山,过了好半天才道:“再等等,有个人必须见一见。”
“何人?”
楚天没说话,缓缓起身走进洞子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本就没有几件行李,将银鞘短刀抽出来看了两眼,重新插回腰间,又找了一根长长的木棍提在手里,道:“一会儿我和小川出去一下,你们几个由大河带领,从探出来的路向山外走,天黑之前我们在卧牛村汇合。”
“要不……”
靳楚瑜刚要说话,被楚天打断:“你们面对的是五百甲子营,靳大哥你在我比较放心。”说罢,给郭小川使了个眼色。郭小川连忙站起身,跟着楚天钻进了林子。
虽然这林子里战马没办法跑起来,至少有牲口代步,不用自己出力,所以就走的快了。尚不到中午,就已经离兔儿窝不远了。刚出营地不远就开始下雨,现在雨水已经淋湿全身,披风紧紧的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来回在眼前晃悠的盔缨总是贴到脸上,过一会就得用手撕下来。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走在前面的斥候连忙将水壶递给陈斌:“大人再坚持会,马上就到。”
陈斌没有接水壶,黑着脸哼了一声。
派去探路的斥候满身泥水,猛然间从山道旁的灌木丛中钻出来,陈斌的战马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险些将陈斌甩下来。废了好半天才让战马安静,就听见年长的斥候正在教训那个毛毛躁躁的家伙。
“行了,行了,怎么样?可见到人了?”
探路的斥候连忙过来:“禀大人,见到了,就在山腰,他们让大人过去见面。”说到这里忽然似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道:“小的已经查探清楚,只有两个人,四周没发现伏兵。”
陈斌点点头,翻身下马,对年长的斥候道:“你留在这里看守马匹,你前面带路。”
楚天手里握着短刀,静静的坐在树下。郭小川站在楚天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不明白楚天为何要见姚广的人,难道说这个人和那位楚州太守一样,都是楚天的朋友?对于楚天身上的谜团,郭小川非常好奇,不过从小到大这个楚天似乎都有问题,现在只不过变的多了些而已。
三天前,有个军卒深更半夜突然出现在他们居住的山洞附近。郭小川知道,那人是有意暴露自己的行踪,要不然就凭自己打猎的本事,根本就发现不了人家。那军卒只用了一招就将郭小川制住,若不是楚天突然出现,郭小川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着。
扔下郭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