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风一愣,腼腆的笑道:“有劳挂心,她老人家还好。”潘小溪顿觉好笑,方伯接口道:“原来你们都是旧相识,那敢情好,敢情好,坐,大家都坐啊,我家陌秀的脾气是急了些,大家别往心里去啊,她脾气不善,心地倒是善的,人前听不得有人提及陈梧这名儿。”潘小溪问道:“为什么?难道受这霸王欺负过?”方陌边擦手臂边走进来道:“我呸!他就是一恶痞配得起霸王的美名么,我不管你们和他什么交情,他敢做我就敢骂。我家遭此巨变全都拜他所赐,我恨不得他天打五雷轰!”
方伯道:“陌秀勿怒,还是让老奴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老爷早年断弦,独自抚养大小二位秀,又不愿续弦自然力不从心。当时老爷见膝下无男儿,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便盘算着二位秀的将来,欲为大秀寻个门当户对的书香门第,为二秀寻个武将出身的夫婿,如此一来文武双全的女婿俱有,将来他百年归老,秀们两家也可以相互照应,所以命老奴将年仅三岁的陌秀送到千佛峰上拜师学艺。陌秀十二岁那年回来看望老爷小住数日,一日出街被那陈梧撞见,一路相缠到方府门外才离去,之后陌秀回了师门,他就不断来提亲,全被老爷拒绝,他怀恨在心,差人夜入方府劫走了大秀,二位秀逐年长大,样貌是极为相似像是双生子,实为性情差异过大,而老爷报了官之后,仵作上门查验,分明是城中某地痞为之,犯人羁押后招认说受陈梧指使,后来不知怎的暴毙狱中说翻了供畏罪自杀,老爷一气之下大病不起,而那陈梧见大秀性情与二秀不同,不像市井中敢与他对骂的人,又不会武功,兴趣顿失,差人将大秀卖入古城的青楼,我带着两个犬子去追,半道赶上他们,一阵打斗下来,我们的木棍哪比得上对方的铁器,两个儿子都命丧他手,他们留我一条残命让我回来告诉老爷,往后识趣些做人,结果老爷大受打击撒手而去,陈梧又登上门来,出具一堆字据,说老爷生前都将家产输给他了,一个卧病在床的人如何到得他的赌坊和他赌个输赢,但告官之后县令仅凭字据又将一切田产判决给他,连我儿两条人命皆算是遭山匪而死,山匪待日后查实再捕,两位儿媳叩首磕死公堂都不为所动,遗下我两孙还有陌秀与我相伴,如今……”
方伯一度哽咽说不下去,方陌也是双眼红肿,默默抹泪,涯风扶着方陌双肩,昂首定定的望着船舱某处,麦包包和潘小溪相视无语。许久,潘小溪低声道:“那作恶多端的陈梧是你们的仇人,但愿我就是他的仇人。”麦包包道:“行了,明日我与破书为他们二位寻一吉地,早些让他们入土为安吧,不过今日先得到义庄走一趟,想来日子有些久了,看看是否有尸变。”涯风回神看了潘小溪一眼,道:“如不嫌弃,去义庄算我一个。”方陌道:“方伯年迈就留在这儿吧,我带你们去。”方伯道:“那就由陌秀带路吧,我这就去寻间客栈替两位大师安置住处。”涯风笑道:“不如我带她们去吧,反正我住的那家尚未客满,而且我私下有些话想对破书姑娘说说。”潘小溪伸指往自己鼻间上一指,心里道我吗?还私下说,她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