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谢拉特!”
“在!”
安谢拉特心中的热血在激荡,他既紧张又兴奋,肾上腺素让他的大脑都在发昏,驱逐瘟疫、拯救世界的壮举,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顾白平静的声音带着一份说不出的肃穆:“你愿意为了人类的存亡,赌上性命吗?”
“哪怕是那万分之一的【奇迹】?”
“想清楚再回答我,这需要的牺牲超出你的想象。”
安谢拉特的心中无比茫然,但他看着顾白的脸,看到了一丝悲悯的情绪。
他无法控制的张开嘴:“我······”
“愿意。”
顾白挥手,将王科的头颅牵引过来,下一刻,在安谢拉特惊骇的目光中,顾白的右手如刀般的插进了天灵感,在残暴粗鲁的动作中,伴随着大量的血液用力抽出。
三指之间,夹着一只吱吱直叫的恐怖虫子,触须的口器不断张合着,四对尖锐的附肢,拼命的挣动。
“吃下去。”顾白平静的说道。
安谢拉特的表情呆滞了一瞬。
“哈啊?”
······
沈鸠的毒液,周佳明的闪电,像是雷罚一样清扫着建筑周围的怪物,狂风暴雨般的子弹让大片大片的感染者割麦子似的倒下,最初的情况很顺利。
一个小时后,感染者进化出了血液内循环的过滤系统,沈鸠的毒液,对他们的效用大大降低。
尸体堆积成山,粘稠的血液将石块黏合在一起,救世主联盟的一层几乎被完全堵住了,感染者开始沿着尸墙向上攀爬。
“拉开阀门!有序的撤离!后勤部迅速处理堆积在门前的石块,确保输出的火力点!”周佳明在心灵网络中大声指挥,他立于救世主联盟总部的顶端,无尽的尸潮将这里包裹,仿佛是大海上的孤岛。
顾白没有申请国家的救援,这种级别的灾难,大范围的火力洗地都不能完全解决,必须要动用核弹!
如果那样的话,救世主联盟的绝大多数成员们都必死无疑。
这战场残酷的节奏,将每一个人的神经都紧紧崩直。
“新兵,把手雷给我!”
“是!”
刺头似的新兵没有了最初的桀骜,他的手指哆嗦着,表情惶恐,战争的血腥与死亡,给他这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孩子,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他的心态从一开始积极表现,变成了安稳的完成自己的责任。
男人的成熟,往往都是在血与火之间造就的。
“长官,手雷···”
新兵的话语没有说完,视线转过来的瞬间,眼前就被一张恐怖的狰狞口器所占据了。
那个瞬间,他处于极度的震惊下的茫然之中,心脏骤停了一秒,在短的连思维也无法追逐的时间里,他所拥有的,只有对生的迷茫和死的惶恐!
“诶?”新兵的眼瞳收缩成针尖,惊恐的将眼前的一幕都烙印在眼底······
两旁血肉撕开的口腔,异变后重新长出的尖锐牙齿,散发着血腥味的口气,宛如荆棘一样螺旋似的盘绕着的舌头,唾液呈肮脏的深绿色,这不是人,是怪物的致命巨吻!
“我···要死了吗?”
一只手猛地拽住他的衣领向后拉,他只觉得身体不由自主的飞速移动,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了陌生的地方。
陈耀西表情狰狞,他的一只手抓着新兵,一只手···抓着一只手。
一切都只发生在瞬间。
特化了弹跳能力的感染者冲上了二楼,同时袭击了老兵和新兵,陈耀西只来得及救回离窗口较远的新兵。
一名救世主联盟的战士,不幸牺牲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新兵趴在地上,痛苦的哭泣起来。
陈耀西没有哭,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悲伤的余裕。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士兵,坚定的说道:“新兵,站起来!”
新兵仍然在哭泣。
陈耀西想了想,将那只粗糙的断手郑重的放下,不顾满手的血污,走到新兵身前,一把把他拉了起来。
“听着——!”他像一只咆哮的雄狮一样大吼着。
“我们是战士,是先知带领下,救世主联盟的战士!总有一天会死,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未来,都要在战斗之后去死!”
“不要哭泣!”
陈耀西还记得自己数月前悲伤颓废的时候,那与之交谈的先知,在月光下,闪烁着平静光芒的眼眸。
是一种何等强大,有如钢铁一般无所畏惧的精神,才能露出那样的神情啊!
仿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绝望能打倒他,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没有恶意能阻止他的脚步!
“不要放弃!”
从那个时候开始,陈耀西就下定了【决心】。
他要为先知崇高的理想···献出自己的生命为之。
“不要绝望!”
陈耀西的咆哮,振聋发聩的将新兵悲伤的情绪驱散。
新兵的领口被松开,他踉跄的退后几步,陈耀西爆发过后沙哑的声音平静道:“回到你的岗位上去。”
他大步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说道:“现在,你是老兵了。”
这一幕,在新兵的心中留下了深深地印象。
············
“先知···您是说···让我吃下去吗···?”
安谢拉特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希冀的望着顾白,期待着刚刚是自己的耳朵聋了。
顾白表情不变,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