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踩着鹅白的清晨,在微凉的林风中,像是野生动物一样,走入了茂盛的丛林。
“汪汪!”
“阿坤,今天不能带你出去。”
“汪!”
“乖乖看家,我去看看陷进里有没有抓到鹿或兔子。”
夜鸦,从小长得好看,棱角分明,五官立体,在弱冠之年被称为千年一见的美男子,不过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约四百年前,明朝末期的时候。
他漫不经心的走着神,昨天养在三号花圃的绿色小花差点被野猪入侵了,栅栏的强度还需要加固,早上那点面包还没有吃完,一会可以揉碎了做鱼饵。
夜鸦没有任何需要,守夜人们都已习惯了漫长的生命所带来的平淡感,他们对生命一切惊喜都波澜不惊,并适应这种恬静。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夜鸦就这么慢腾腾的走到陷阱旁,铺设的草地没有任何被触碰的迹象。
“啊,动物们也学精了啊,最近的收获是越来越少了。”
夜鸦叹了口气,忽然耳朵一动,整个人的气势变得凌厉起来。
“好像也不是没有东西上钩。”
“好的诱饵总是能引来猎物,比如说······我!”
双子和女武神在林间犀鸟的鸣叫中,不断深入,森林的水汽十分浓郁,冰凉的感觉令人发自内心的舒畅。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守夜人?”周佳明率先打破了尴尬,有些忧虑的说道,“他会帮我们吗?”
女武神冷酷的表示:“不知道。”
“希望好好跟他说一下能明事理。”
“嘘,安静一点!”
女武神强硬的打断了他,这样没礼貌的行为可能会让人恼羞成怒,但周佳明立刻意识到,危险就在附近。
“能够确认敌人位置吗?”
“不知道。”
女武神沉默了一下说:“先知说先找到一条河,沿着河的上游往前走,四分之三的时候,在一条有鸢尾花的小径深处,就住着我们要找的人。”
夜鸦冷酷的身影从树荫间走了出来,站在两人的面前,杀意凛然:“这我可不能当做没听到啊。”
“我的住所,你们既然知道了,那就只能说声抱歉了,不知道你们得罪了谁,可那与我无关。”
夜鸦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灾祸,就是梦魇,女武神和周佳明来找他,明显有人故意陷害他们,不然,对他稍有了解的人,也不会有这样愚蠢的念头!
“小心了,我啊,可是很强的。”
夜鸦诚恳的说完,话音刚落,身影就化作风中的残影。
“好快!”周佳明骇然,他已经启动了雷电模式,然而在电流刺激下的反射神经依旧难以捕捉夜鸦的动向,那披风上黑色的羽毛,宛如死神的镰刀,只留下一抹凄厉的余晖。
咚!
金色的长枪炸开空气,女武神甩出的穿刺之枪,让夜鸦的整个脑袋如同气球一般炸开,脖颈的骨骼横截面光滑平整,令人不寒而栗。
她精确的捕捉到了敌人的行动轨迹,一击毙命!
“呀,真是了不起。”
血肉在夜鸦的脑袋上缓缓凝聚,飞溅的物体全部都倒飞回来,一秒钟之后,夜鸦就恢复原样,周佳明和女武神的脸色却异常的苍白难看。
“你们没有听过我的能力吗?我是受诅咒者,不死的夜鸦。”
夜鸦踏步向女武神他们走去,一步一步,都充满了压迫力:“这个能力并非天生,是一次偶然,这种偶然让我成为了异类,即使在守夜人之中,我也被人畏惧。”
夜鸦举起左手,竖起小拇指,面不改色的掰断了这根指头,鲜血像是不要钱一样喷涌而出。
夜鸦的脸色开始变得糟糕,他俯身干呕着,躯体从中间开始撕成两半,像是蚯蚓的重生一样,分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夜鸦。
只是这个新生的夜鸦,气质上要更加的年轻,两者之间极其相似,像是双胞胎一样,有着无言的默契,连说话都异口同声。
“介绍一下,这是年轻(中年)之后的我。”
“我一共能活八百年。”夜鸦耸了耸肩,“你们试过命运被恒定的感受吗?自从被诅咒之后,我就整天无所事事,三百年前我还是一个极限跳伞运动员······嗯,不带降落伞的那种。”
夜鸦沉重的叹息道:“后来就玩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想找人聊天,大家也都不跟我玩,只能想着自己跟自己玩,后来玩着玩着,就莫名其妙可以变出其他的自己了。”
这过于硬核的孤独症患者故事让周佳明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干笑着,虽然夜鸦看起来儒雅随和,放到现实生活里,估计跟重度的精神病患者有的一拼。
中二病的抑郁症患者,可能会因为孤独,幻想出一个不存在的伙伴,进行着天马行空的冒险,他们孤僻、怕生、善良却笨拙,可夜鸦不一样,他老辣、成熟、智慧、疯狂。
一个鲁莽的疯子不可怕,一个像小丑那样的疯子才可怕,小丑有时候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有时候又不知道。
混沌是疯狂的温床!
他疯的更彻底,而超绝的智商和对人心精准的洞察,才是他可怕的根源。
周佳明不敢过多的挑起夜鸦的伤心事,精神病患者往往情绪都很不稳定,可能只是因为一件小事,就会无比癫狂。
“其实······有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不管夜鸦是什么样的人,求人帮忙就要有求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