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玄幻奇幻>东土浮生记>10眼底寒潭心内崇明中

街道一侧,人群里三层外三层,自发地围作圈。中央站着一个胖大和尚,下身围着五色布缝成的安陀衣,上身内着郁多罗僧衣,外披僧迦梨衣,皆为坏色。手持一瓦钵,一手行礼,面露微笑。

身旁一瘦一矮,两个弟子模样的僧人正维持着秩序。

僧人面前一头戴乡绅帽,全身一色鹅黄,散发着精明之气的干瘦男子正朝他行礼。

“如今周遭府县皆不太平,听闻邻县匪患严重,使者远道而来,想必路途奔波,卢某人在此代表全县乡民为使者接风洗尘了。”

说话的正是之前书生们口中的卢姥爷。只见卢姥爷又将手一引,随即有丫鬟捧着一只托盘迎上来。卢姥爷将覆在上面的盖布揭开,只见各式点心琳琅满目,目不应接。

“鄙人略备糕点,请使者及各位弟子慢用。可惜使者不愿到鄙人家中坐坐,家虽寒舍,却也比这街上舒适不少。”卢姥爷似是惋惜地说了句。

“善哉,卢施主言谬了。贫僧来此是为弘扬佛法,救治众生,在场各位乡亲皆是我佛有缘之人。贫僧又怎能自囿于门庭之内?”

“是了是了,使者高义,是鄙人狭隘了。只是不知使者禅院在哪处啊,来日也好拜访。”卢姥爷醉翁之意不在酒,又试探一句。

“善哉,贫僧立志苦行,四方云游,以天为被,认地为床,并无定所。何况纵有广厦万间,夜眠三尺之地。贫僧以足丈量天地,天南地北皆是我宏法所在,日月之交即是我的禅院。”和尚双手合十,举头望天,目露沧桑。

“使者果然神通广大,心济苍生。鄙人才疏学浅,只是不知使者法号是何意义?”

“哈哈哈,这却是施主多想了。贫僧法号净坛使者,顾名思义,不过是替我佛拿取贡品,摄取念力罢了。贫僧这肚子就是佛祖的宝库啊,哈哈哈。”说着和尚拍了拍自己的肚腩,哈哈大笑。

“原来如此,那鄙人这糕点也算是对佛祖的心意了吧,可否能贡献一份香火?”

“心意自然是心意,可施主有一事莫要搞混了,香火愿力可不同于念力。情到至深乃生念力,而这香火对吾辈修士可是大毒。施主切记莫要再说岔了。”

“是是是,是鄙人孤陋寡闻了。”卢姥爷连声称是,同时心内暗定。这所谓法师他事先也了解过,或许真有两把刷子,就算是骗子,他也没什么大的损失,还有的是手段给他点颜色瞧瞧。怕就怕这法师不但是真,还油盐不进,清高得要命,现在看来,这净坛使者不管手段如何,终归是有贪心的,这对他卢某人倒是好事。

正当他心神电转,方欲开口说事,忽然人群某处传来惊呼,一道黑影冲破人墙,一个滑跪到胖和尚身前,纳头便拜。

“法师,请您救救小人,大恩大德小人必定做牛做马为报。”

被撞开的人正欲骂娘,回头就看见这节操尽碎的一幕,立时就觉得刚想好的脏话实在不够带劲,舌头忽然就打了结,吐不出半个字来。

于是大庭广众之下,一个憨脸汉子跪在地上,五官极其浮夸地挤成一团,配上无处不在的眼泪水,仿佛天竺母亲河细密的河网。

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所有人的喉咙,人群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和书生们站在一起的美男子潘仁安用手捂住额头,只觉得青筋直蹦,无奈地摇了摇脑袋。

正当憨脸汉子自个儿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演技是否过于浮夸的时候,人群中忽然爆发出比之前更大的讨论声。

“咳咳,这位施主,不知你有何难处,不妨说来听听。”

汉子正发呆,一侧站着的瘦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提醒。

“哦,对!那个……呜呜呜,哼哼哼~俺有病!俺生病了!”汉子一拍脑门,背词一般说道,说着把腰带一松,裤子就滑了下来。

“啊!变态!”

“死登徒子!”

“快把这臭流氓赶出去!”

人群中立时爆发出阵阵尖叫。那些凑热闹的年轻妇人都捂住了眼睛,却又忍不住张开一条缝,好奇地打量,打算把汉子那带把的家伙事与自家丈夫比比。这一比,纷纷羞红了脸颊,面目含春,眼波荡漾。带孩子的把手抱住好奇的娃娃们的眼,急得孩子哇哇直叫,自己却有了理由假装腾不出手遮挡,正大光明地瞧。尖叫声也从啊过渡到了哇,又有若有若无的鼻音拖着长尾,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而男人们都低下头,沉默了……

只剩下一片布勉强遮挡要害的憨脸汉子也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并着腿微微曲着膝盖,一手捂裆,另一只手不住地挠着后脑。

眼神却不住地朝着鼠须男人那瞟,结果正好对上一双似乎快要冒火的眼珠子。憨脸汉子吓了一跳,赶忙分开双腿,把大腿内侧露出来,哭丧着脸。

“法师,俺真有病!”

众人这才把注意力从汉子的雄浑本钱上艰难地移开,这一下却纷纷吃了一惊,开始互相交头接耳,戏言碎语起来。

原来区别于其他黝黑结实的皮肤,汉子的左大腿内侧有一大块白斑分外醒目。还间杂着大大小小粉色的斑块,生着杂乱的蛋白色须状长毛,像极了一群营养不良的针菇菌落。

“这是胎记吧?”有人问。

“不止如此,我在金平府跟着师父学过几年药理,依我看这是种极其罕见的先天病,斑块的面积会随着年龄增大不断扩大,而且覆盖之处会导致皮肤松软,肌肉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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