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到了半夜,那些人就露出真面目,不但偷走了府里的银票地契,连老爷的古董字画,夫人的手饰摆件都没有放过,他们偷东西的时候被我们府上守夜的人抓了个正着,可他们不但不慌张逃跑,反正丧尽天良的在宅子里杀人放火。可怜我家老爷夫人辛苦了十几年赚下的家业,就这么被烧了个一干二净,当时要不是有我们几个忠心为主的仆从护着我家小姐和小少年逃出火海,我家老爷就真绝了后了。”
周开紧接着道:“我们这些人也是逃出火海之后,听服侍了老爷一辈子的姜管事说起当年旧事,这才知晓了我们老爷和那吴氏以前有些恩怨纠葛,才引了这样一场祸事。大家若是不信,尽可去叶家问问,看叶三爷当年身边是不是有一个叫姜洪的老仆跟着。”
人群里一个看热闹的菜贩子闻言,立即举着手兴奋的叫道:“这事儿我知道,这事儿我知道,我们村刘二麻子的三闺女就是在叶家当管事婆子的,她常跟我们村的人提起当年那叶三爷被逐出家门的事,当年叶三爷离开叶家时,身边就只带了一个老仆,那人的名字就叫姜洪。”
章盛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竟然还有人主动给他们帮腔,先诚心诚意的向那卖菜的摊主拱了拱手,才又接着道:“我家老爷夫人已经去逝了,我家老爷被逐出家门之的内幕肮脏不堪,又涉及到我家老爷和叶家的老爷夫人,本是不该再提起的,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若非那毒妇吴氏贼心不死,七天前又派了凶人要来杀害我家小姐和少爷,我们也不会忍无可忍。我家小姐派了我们兄弟前来,就是要让咱们上那叶家,将那毒妇吴氏的所作所为告知叶老太爷和叶老夫人的。”
一听到“叶家,内幕,毒妇,杀人放火,肮脏不堪”这些字眼,四周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后来的问先来的是怎么回事,先来的则唾沫横飞的开始向后来的解释两人的身份,及刚才所说的事,一时间围观的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竟是将馄饨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周开趁热打铁,紧跟着章盛之后道:“我家小姐毕竟年幼,又是养在深闺的姑娘家,她哪里知道那豪门大户里的肮脏手段,若是我兄弟二人直接找上叶家,只怕还没见到叶家老太爷和老夫人的面,就被人拖到暗处打死了,与其那样憋屈的死,还不如我们兄弟先在这里将那毒妇吴氏的所做所为,跟在场的父老乡亲们好好宣扬宣扬。”
有那好事的闻言,立即就叫道:“那你们就干紧说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那叶家大太太也是位大家千金,怎么偏就跟已经被逐出家门的叶三爷不对付呢?不但抢夺财物还杀人放火,这可都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对啊,对啊,再说叶三爷当年可是举人老爷,叶家当年怎么会舍得将他逐出家门的?这里面倒底有什么缘故啊?”
章盛举起手,向下微微压了压,等四周安静了些,才朗声道:“事情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不过淮阴本地的父老乡亲应该还是能记起来的,叶家大爷的继室,如今的大太太吴氏当年是叶老夫人许给叶三爷的未婚妻,当年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家老爷在寺庙中瞧见那吴氏偷会家丁,且言谈举止轻浮放浪,因此才生了退亲的念头,谁知叶老太爷和叶老夫人重诺,说我们老爷与那吴氏的亲事是指腹为婚,且当初我们老爷又已经考中了举人,若是那时退亲便会被人戳脊梁骨。再加上当时叶家与吴家也有生意往来,叶家大爷和二爷也不同意我们老爷退亲,因此,我们老爷一气之下才借着要上京读书的借口,带着姜管事只身去了京城。”
“后来我家老爷在京城读书时,在国子监的诗会上对我家夫人一见倾心,他再次请求叶老夫人为他退亲后求娶我家夫人,谁知那吴氏以死相逼让叶老夫人投鼠忌器,亲事没有退成,我家夫人又是京城有名的贤良淑女,求娶者多的数都数不清,我家老爷一度万念惧灰,就跟去跳了护城河。”
四周人群顿时发一声惊呼,章盛露出一个稍安勿燥的笑容,道:“也该是姻缘天定,我们老爷跳下护城河也没死成,被当时进香回城的夫人给救了,我们老爷感念我们夫人的好,又查到那吴氏平日里在府中与那些管事、小厮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便对那吴氏越发的不能忍受。我家老爷堂堂一个举人,却被礼仪孝道逼着娶一个不知道给他戴了多少顶绿帽子的dàng_fù,这样的屈辱摊在谁身上受得了?偏我家老爷顾念着吴氏的名节,不愿对叶老夫人说出吴氏德行有亏的言语,最后忍无可忍,便谎称自己是孤儿,瞒着叶家请了官媒向我家夫人府上提了亲,等拜堂成亲之后便带着我家夫人辞别岳家远走他乡了,这一去就是十几年,直到去逝都未曾与叶家联系。”
周开与章盛配合无间,紧接着就接腔道:“我家老爷虽不曾与叶家联系,却也一直派人注意着叶家的动向,毕竟叶老太爷和叶老夫人都还健在,我们老爷是孝子,也怕自己不告而别把两老气出个好歹来。我们老爷派了姜管事联系叶家的一些老仆帮他注意家中动向,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注意倒让他们看到了一桩丑事。”
周开和章盛故意的停顿,顿时让四周围观的人群急的抓耳挠腮。
“到底是什么丑事,两位大兄弟到是快说啊。”
“就是,就是,怎么说到一半不说了,这不是吊人胃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