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想得到美!令狐方眸光一冷,淡淡道:“闺阁女子多有不便,还请夫子莫要见怪,您有什么话,说与在下知道也是一样的,叶守的事在下能做的了主。”
“这样啊!”周敬德不自然的干笑了两声,心底是说不出的失望,他是听说了叶家家财万贯,又只剩下孤女幼子,想着小女孩不都喜欢学识渊博的俊俏书生吗?自己长得也还过得去,若是能让那叶小姐对自己动心,可不就自此翻身农奴把歌唱,再不用出来讲课赚钱,只要呆在家里好好用功课书,以备考取功名就好了?想他堂堂一界秀才老爷,娶个商家之女虽然是委屈了点儿,不过看在叶家以后会给丰厚赔嫁的份上,周敬德自觉还是能勉强接受的。
谁知他做好了心理建设,上门来却见不到人。
这不正是漏勺盛油——白忙活了嘛。
叶守昨晚已经就男女大防的问题认真请教过令狐方了,知道非至亲好友的陌生男子问起家里未出阁的女眷,是件极为失礼也是极为不尊重女方的行为,顿时就不高兴起来。可他也牢牢记得令狐方说的,不能当面得罪人的话,只能强忍着怒气道:“夫子,令狐大哥就是我哥哥,我家都是他说了算的,您有什么话只管跟他说就是了。”
令狐方立即给叶守一个‘说得好’的赞许眼神,心说:这小子看着也没有自己想像的讨厌嘛。他心情极好的露出一丝笑容,看在周敬德眼里却成了另一翻意思。
一个男人,能在叶家拿主意,说是义兄,可谁知道是什么关系?这说明了什么?周敬德不着痕迹的将令狐方上下打量了一番,顿时就颓然了。这令狐方不说容貌长得好,就只看他头上束发的玉冠,身上穿得绣墨竹的缂丝长袍,腰间系的玉带,挂的香囊、鸡血石,脚下银线绣麒麟的粉底皂靴,哪一样不是极尽奢侈之能事?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可不是自己一个穷酸书生可比的。
周敬德无奈叹道:来晚了一步,被人捷足先登摘了桃了。
他却不想想人家叶湘压根儿就不认识他,跟他更是半毛钱关系没有,就是跟他见了面,她那颗小鲜桃儿也会好好挂在她自家的枝头上,根本没他什么事。
“是这样的。”放下了心头的妄念,周敬德的言谈倒是自然了很多,“叶少爷天姿聪颖,读书又肯下苦功,记性也好,不过短短时日已经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了,就是在八股文和诗词上有点欠缺,小生有一同窗乃是举人出身,最是精通诗词文章,若是有他教授叶少爷读书,明年二月的县试,能让叶少爷夺魁不敢说,榜上有名却是肯定的。若是令狐公子有意,小生可以代为推荐。”
不过一个小举人,会多精通诗词文章?不是令狐方看不起举人,实在是他生活的圈子太高端了,再加上他地位特殊,从小到大,教他读书的哪个不是名师大儒?
举人?不好意思,连进士教他都不够格,更别说区区举人了。
令狐方装模做样的点点头,其实心中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接下来不用周敬德说,他都知道他想干嘛了,无非就是向他推销那个举人有多利害,让他掏出大把的束脩送叶守呗。可惜他偏不想如周敬德的愿,“夫子的好意,在下先代叶守谢过了。”
这台词不对啊。周敬德一听就有些急了,“怎么?难道令狐公子与叶小姐对叶少爷另有安排?你们可要想好啊,叶少爷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有名师指导,明年极有可能就能给你们叶家赚个秀才老爷的名头回来了,这个钱可不能省啊。”
令狐方心说:不过一个秀才功名,我至于省那几个钱吗?可这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啊,重点儿是举人咱看不上。跟这么个四六不懂,只知道诓人钱的东西说话,真是让人火大。换在平时,令狐方早就甩袍走人了,可惜今天是奉命行事,顶上还戴着个名叫小湘的紧箍咒,令狐方只能压着脾气与周敬德周旋,“夫子误会了,叶小姐与在下早就为叶守在京城找好了名师,已经定了九月二十带叶守进京拜师,我们原本打算等收拾好了行囊再向夫子辞别,谁知夫子今天亲自上门拜访,倒也省得我们再跑一趟了。夫子对叶守如此关爱,让在下着实感动,说不得一会儿得好好敬夫子几杯才行啊。”
周敬德僵硬的抽了抽脸皮,“不知令狐公子和叶小姐为叶少爷寻访的名师是哪一位?说不得小生也认识呢?”
令狐方淡淡一笑,道:“那位先生的名头,周夫子一准听过,乃是前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少师赵海川赵老先生。”
赵海川?那岂不是前任的内阁次辅?
周敬德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此趟上门来可真算是见了鬼了,竟然如此不顺。小姐小姐没见着,想跟人推荐个夫子又没成,要不是得了把扇子,可真算是白跑一趟了。
对了,还有那把紫檀澄心扇!
想到那扇子,周敬德失落的心稍稍好过了些,僵硬的笑容也稍稍自然了点儿,他强打起精神向令狐方拱手道:“原来是前任内阁首辅赵大人啊,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名师啊,在如此名师面前,小生的同窗还真算不得什么,献丑了,献丑了。”
看着平时在私塾看起来还挺好的夫子,到了自己家突然变得如此市侩贪婪,叶守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巴巴的望着令狐方道,“令狐大哥,我去让丫头们把酒菜摆上。”#####八更之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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