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令狐方用过早饭,穿戴一新赶到福寿院时,令狐老夫人正坐在罗汉床上在喝燕窝粥。
“孙儿给祖母请安。”
“起来,起来。”令狐老夫人一见孙子,粥也不喝了,往炕几上一搁就趿了鞋下地来拉令狐方,“你这一跑出去就是一个多月,去哪儿了也不跟我老婆子说一声,害我想找你问个话都找不着人。”
令狐方顺着令狐老夫人的力道起身,反手扶着老夫人的手将她往罗汉床上带,自己则紧挨着她坐下,“祖母想问孙儿什么?孙儿现在回来了,您只管问,孙儿知无不言。”
令狐老夫人紧紧拽着令狐方的手,深怕他会跑了似的,有些紧张的低声问:“祖母是想问你,那个……”话头顿住,她突然抬头左右看了看,见秦妈妈和紫烟几个大丫头都竖着耳朵瞪着眼睛盯着她们祖孙俩,顿时就皱起眉来,“你们都下去,下去,我们祖孙俩说悄悄话,你们别在这儿碍事儿。”
秦妈妈和几个丫头对视一眼,只能满脸失望的退出了屋子。
等人都出去了,令狐老夫人才神秘兮兮的问,“听你祖父说,你想让皇上给你和个小姑娘指婚?是不是有这回事?”她紧张的盯着令狐方,深怕他摇头给她看。
她这个孙儿自打从边关回来后,院子里侍侯的人就全换成了男的,常听人说边关那地方盛行男风,她自打那之后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是丫头也送了,春.药也下了,可孙子大了不由她啊,丫头被他赤条条的扔了出来,喝了春药他在院子里打完一套拳就跟没事人一样了。叫她老婆子这一颗心啊,真是拧巴拧巴的难受啊。
令狐方可不知道自家祖母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垂着眼,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哎哟不得了,耳朵都红了?!这是说真有喜欢的人了?
令狐老夫人顿时欢喜起来,心情跟坐上了云宵飞车一样,迅速呼啸着扬高,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嘴角刚咧了一半又连忙收住,暗暗告戒自己不能笑,这孙儿的脾气最是别扭,一笑他就不肯说了。便用哄小孩的口气,哄道:“那姑娘是哪儿人啊?你几时把人带回来,让祖母也见见啊。”
令狐方长年住在宫里,虽然两人是嫡亲的血脉亲情,可让他跟祖母讨论自己喜欢的姑娘,这让令狐方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不说又不行,他怕万一祖母不重视小湘儿,会让她受了委屈。令狐方抬头看着令狐老夫人,提醒道:“祖母其实见过她的,就是上次孙儿陪您上香回来,在一家包子铺里有个小姑娘给咱们做了一桌子菜的。”
令狐老夫人抬头望着房梁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扭头狐疑的盯着令狐方,猜道:“是那个脾气特别火爆,拿了一箱子刀出来砍人,还会做一桌好菜的叶湘小姑娘?”
令狐方想起叶湘的那个工具箱,那还真是一箱子刀,不由轻笑出声,点头道,“对,就是她。”
见孙儿一提到人家小姑娘就眉开眼笑,令狐老夫人是又欣慰又觉的有些心酸。自打儿子和儿媳妇没了以后,何曾见过小孙儿有笑得这么开心的时候?只是她依稀记得那姑娘还很小的样子,她家孙儿长得高大俊挺的,怎么就喜欢上人家那么小的小姑娘了呢?
这么一想,令狐老夫人的心不觉又提了起来,“立轩啊,你老实告诉祖母,你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小姑娘做得一手好菜,才喜欢上人家的吧?”
令狐方笑着点点头,“孙儿是喜欢吃她做的菜……”
令狐老夫人脸一黑,正想发做,又听令狐方道:“……但孙儿也喜欢她这个人。”
“你这臭小子,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啊?”令狐老夫人扶着胸口大大的松了口气,又气不过的在令狐方身上狠狠打了两下,“臭小子,你就吓唬我老婆子吧,等哪天把我吓出毛病来,看你怎么跟你祖父交代。”
令狐方也不躲,只一脸无辜的道:“是祖母心急没听全,这也怨到孙儿头上。”
祖孙俩闹了一阵,令狐老夫人这才回归正题,道:“祖母记得那个叫叶湘的小姑娘年纪还很小吧,今年是十一还是十二了?”令狐方今年可十八了,这年纪差得有点儿大啊。
“十三了,八月十四的生辰。”令狐方很自然的接道。
十三岁的姑娘已经可以议嫁了,令狐老夫人心中先是一喜,继而又是一阵狐疑,“你咋知道人家十三了?我看那小姑娘挺小的。”
令狐方不觉的这事需要隐瞒,顺口便道:“孙儿亲口问过她啊,而且她生辰那日,孙儿就在她家,还吃了她亲手做的寿命呢。”
令狐老夫人听得一阵紧张,“这么说你们俩已经私定终生了,没闹出人命来吧?”
令狐方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心说:这哪跟哪儿啊,合着在他祖母心里,他就这么qín_shòu吗?“祖母,您想到哪儿去了,小湘儿还小呢,孙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一听两人还没同房,令狐老夫人顿时松了口气,可一想又觉的生气,不由抬手就拍了令狐方一下,“你这臭小子,平时看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看这情绪反复的!令狐方心说:您既担心我跟人家姑娘闹出人命,又怪我没跟人家姑娘闹出人命,您倒底是想我怎样啊?
令狐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满脸无奈的道:“祖母,小湘今年也才刚满十三,她还小呢,还什么都不懂,你孙儿我就是有能耐也使不出来啊。”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