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还有比你更劳心劳力的媒人吗?这又是帮着办订亲,又是帮着办婚事的,连怎么应付周开的那对恶爹娘都操心上了,你也还嫌累的慌。”牛大丫今天是来回事的,不过看叶湘忙的欢实,便笑着调侃了两句。
“我应该还是世上仅见的,给人牵了红线还要倒贴的媒人。”叶湘笑嘻嘻的掰着手指头数给她听,“你看,承荷是我的贴身丫头,我得给她添妆吧?得给她银子压箱底吧?周开是我手下的管事,他成亲我总得他一份看得过眼的贺礼吧?得给他们拨个房间出来做新房吧?你看,我这不一直在倒贴么。”
牛大丫好笑的瞪着她,“我看你玩得这么开心,还以为周开回头要送你个大金锭当谢媒礼呢。明知是倒贴,你还这么开心,说明这完全是你自己自找的。”
“就是自找的我也开心,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牵红线保媒呢。”以前也不知听谁说过,给人做媒是能积功德的,这次做成了一桩媒,叶湘心里一直是喜滋滋的。
牛大丫把要让叶湘过目的几张单子拍到她面前,“铺子后头的那十排瓦房,完全按你的要求建起来了,再过两天,内部粉刷就能全部完成,这是田福贵交上来的材料费和人工费,你先看看有没有问题。他现在可就等着你派人验收后,给他结尾款呢。”
叶湘跟田福贵打交道也不只一回了,这人办事挺靠谱的,最主要的是他建的房子质量过硬,价格公道,所以叶湘也乐意把活交给他做。
唰唰写下‘照单付银”四个大字,再签上自己的大名,叶湘把几张单子推还给牛大丫,又顺手拿了张单子给她,“晚饭后让大家过来开会,我交代一下你们以后各自负责的事情。”
牛大丫拿起单子看了一眼,便点点头,下去通知人去了。
晚饭后,章氏兄弟,连成济,周开,姚三,姜洪,文小翠,连宏益,牛大丫,叶守等几人便都聚到了叶湘的书房里。
叶守是叶湘指定让他出席的,身为叶家人,自然得参与叶家的事,这无关年纪大小,而是一种必须担负起的责任。再说叶湘也不需要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需他旁听就成了。
“果脯作坊和那些猪、鸡、鸭、鹅以后就由连叔负责,包子铺由章盛负责,竹鼠养殖由章云负责,同时你们兄弟还得负责河鲜粉的制作,做好的河鲜粉要注意防潮,每月与姚三这边的酱油酒醋一起运进京给我。”叶湘又看向姚三,“姚三,美人坊的铺子照旧由你打理,后宅的酱油酒醋就由连宏益负责,平时酿制时可顾些短工,或是从章盛这边调些人手过去帮忙,但一定要注意分工,整条制做流程决不能由一人完人,必须得一人一个环节,以免制做工艺和配方泄漏。”
连宏益忙拱手称是,“奴才谨记。”
叶湘点点头,又道:“你每个月要准备至少二十坛酱油酒醋,与章盛他们的河鲜粉一起送到京里给我。”
连宏益在心底飞快的计算了下酱油酒醋现在的库存量,觉得没有问题,便点了点头,“以咱们现在的库存量,只出二十坛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叶湘微微颔首,又向众人交代:“我们这次进京,会借住在伯阳侯府上,你们若有急事,可以去伯阳侯府找我,若找不到我也可以跟大丫和姜叔联系,由他们转告我。”
众人齐齐称是。
接下来,叶湘又与几人重点商讨了起竹荪的种植计划,从选土,运土,培植,到空气湿度,屋内温度的控制,事无具细,全都一一交代了下去。
等这些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众人就开始收拾行装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九这日,叶湘命仪儿帮她送了套金五件的头面给连信荷做添妆,又给了她五十两的银票压箱底。因为还在做水路道场,她需要避讳,所以不能到场给两人主婚,就又给两人双方各送了一份贺礼。
仪儿回来说,婚礼办的很热闹,而且周开的亲爹和后娘都没有捣蛋,坐席吃了酒就早早回去了,看来是叶湘事前给连家支的招儿起了作用,周家两口子是被吓唬住了。
十月二十日,是水路道场的最后一天,手头的事情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叶湘也就静下心来,带着叶守有始有终的跪在佛前,虔诚祈祷满天神佛保佑叶子轩、刘芳飞和已经过世的那个叶湘能在另一个世界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
钵盂声数响之后,诵经声突地一静,僧人们纷纷起身鱼贯而去。
叶湘在瞬间的茫然之后,才明白过来这是法事结束了,忙转身朝首位的高僧诚心叩拜,“多谢大师了。”
高僧很超然,双掌合十念了句:“阿米陀佛!”便飘然而去了。
叶湘回头看了眼叶守,对这孩子的毅力简直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一般像他这么大的孩子,这么长时间跪着,早就要哭死过去了,哪里会像他这样,无悲无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她不由柔了声音问他,“跪了这么久,脚麻了吧?”
叶守这才苦着脸点点头。
叶湘微微一笑,伸手去扶他,嘴里道:“姐姐的脚也有些麻了,咱们互相扶着些,可别站不住摔了,那可丢人了。”
有时候,这话是真的不能乱说的。
叶湘这头话音才刚落,起身时就不小心踩在了自己的裙摆上,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顿时就往侧边倒去。
“啊!”叶湘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呼,一只手还在四处乱抓,企图能抓住个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