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雪哈哈大笑着拍掌叫好,“这位姑娘说的好,洪蔻朝,你自己不要脸大呼小叫的嚷着要给人当妾,扰了人家的清梦不说,难道还怨人家听了去吗?”
洪蔻朝早就被叶湘骂懵了,后宅的勾心斗角从来都是表面端笑脸背后射暗箭的,她何曾见过这样巴啦巴啦不留情面的当面开骂的?更何况她来见刘芳飞本就是存了心思的,她要做的事本就不宜宣扬,现在被人撞破,她不知道院外的甄怀还会不会再进来带她离开?她也摸不清墙头上这个女孩是什么身份什么性子?会不会把今天这件事说出去?会不会搅了她的计划?心中惶恐又害怕,任她再有心机也才十五六岁,多少也还是有廉耻心的,何况若是真被人把事情宣扬出去,祖母和父亲说不定会为了家族声誉,直接把她打包送到家庙去,到时她可就全完了。
洪蔻朝越想越害怕,不禁掩面殷殷的哭起来,“你们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这会儿她倒是真的哭了,不过假哭哭多了,真的也变成假的了。洪蔻朝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她推开围着她的四个丫头仆妇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用别人请了,一边抹泪一边往院门走,嘴里还气哼哼的道:“你们就是不想让我跟甄郎好过,好好好,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刘家就没一个好人。”
“等等!”叶湘一声大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洪蔻朝警惕的盯着叶湘,“你想做甚?”
叶湘诡异的一笑,指着那院门道:“你们院子外站着个男人,千万别开门,门一开你就得嫁给他了。”
洪蔻朝一听大喜,心说:原来甄郎一直在外头。脸上神情顿时一变,哭的就更哀凄了,“你休想骗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你就是刘芳晓叫来的帮凶,就是故意来嘲笑我的。”
院门一拉开,众人果见门口站着个人,看那身形就知道肯定是个男人。
洪蔻朝突然凄声叫了声:“甄郎——”然后就扑了上去。
众人顿时皆是一惊,还以为那人真是甄怀。
可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突然就不见了身影,任由那洪蔻朝扑了个狗吃屎。
“这位姑娘,小的虽然只是个下人可家教甚严。”陈宏自一边的黑暗中走出来,一脸义正言辞的道:“祖训有云:不得娶不贤、无德女子为媳,所以就算你扑到小的身上,诬赖小的坏了你的贞洁,小的也是宁死不会曲服的,你的厚爱小的只能心领了,还请见谅。”
“你……你是不是甄郎。”洪蔻朝这才看清面前的男人,不由失声惊叫起来,“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的甄郎呢?”
“他是我的护卫,你的甄郎大概还在门房那儿喝茶呢,你的苦肉计全都演给瞎子看了,哈哈哈,笑死我,哈哈……”叶湘扒在墙上笑的前俯后合,拍的墙头灰土飞扬,草屑乱飞。
洪蔻朝这才知道自己一番心思早叫人识破了去,还尤自不知的做了一晚上的小丑,当下脸上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热烫,活像被人当面扇了好几个耳光一样,只觉又羞又气,再没脸在这儿逗留下去,捂着脸就哭着跑了。
“喂,别跑啊,要不要我叫人把你家甄郎叫过来啊?哈哈……啊——”
古语都说,乐极可是要生悲的。
这场大戏看的太过瘾,叶湘笑得也太欢畅了,激动之下都忘了自己是站在那窄窄的花架子上了,高兴蹦达的时候一脚就踩空了。
叶湘吓的惊叫,“啊!”闭眼不敢想自己摔下去的情景。
舒静和慧心也齐齐尖叫,“小姐!”
然后下一刻,一道墨黑的身影两步迎上去,伸手一接,就将倒下的叶湘抱在怀里,一旋身就将人稳稳的放到了地上。倒不是他不想多抱会儿,而是叶湘的几个丫头都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呢,他不能坏了她的闺誉。
“站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湘睁眼茫然的看看身边的令狐方,那个未完的“啊!”转而变成了“啊?”她低头看看自己脚踏实地的双脚,她又回头望望靠在墙边的花架,最后又茫然的把视线转到令狐方身上,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安全了,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惊魂未定的连连拍着胸口叫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要摔成肉酱了呢,幸好幸好。”
令狐方沉着脸教训,“下次再这么不小心,就算摔不成肉酱,你那屁.股也得摔成八瓣儿。”
叶湘不满的抱怨,“哎呀,我刚才是真的吓到了嘛,你这人怎么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还来诅咒我。”
令狐方摇摇头,对她没有丝毫同情,“谁叫你那么不小心,你这叫乐极生悲。”
“要不是那个女人实在太好笑了,我也不会笑成那样嘛。”叶湘辩解道,随即那个跑掉的洪蔻朝,提起裙子就往院门冲。令狐方摇摇头,倒也不拦她,瞥了站在花架下的牛大丫一眼,冷声道:“跟着你家小姐,别一不小心又把自己摔了。”
他自己倒想跟上去护着她,可这里是女眷住的西厢,陈宏只是个侍卫,出现在这里还没什么事。可他令狐方若出现在这里,明儿一早就会有人跑到皇上面前去告他非礼了谁家女眷,损了谁家女眷的名声了,虽然这毫无道理,可这世道就是这样的操蛋,让他不得不顾忌。
牛大丫敢跟叶湘随意的打屁,却不敢在令狐方面前放肆,闻言忙冲令狐方曲膝福了福,领着舒静和慧心便去追叶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