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妇儿说的不错。”叶老太爷终于不再胸闷气短了,他看着叶子山和叶子栋道:“太子殿下不是咱们能得罪得起的,今年既然已经事不可为,那咱们就图谋来年,三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看向一旁的叶老夫人,道:“老婆子,你去取五万两银票来。”
叶子山和叶子栋夫妻几乎同时心头一喜,知道老爷子这是要让老太太拿钱疏通关系了。五万两对于叶家这样的豪富人家来说不算很多,但对于一般人家来说,几乎就是人家努力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若是事情成了,两家就等于没花费一点儿代价,就收获了一个至少是八品的官吏。
叶老夫人点点头,没有丝毫异议的起身,由丫头扶着进了内室。
叶老太爷又看着叶子山道:“你去告诉叶蝉,让她再去求求刘高谊,让他帮忙给我叶家弄两个进国子监的名额,若是弄不到两个有一个也行,五万两银票算是给他的订金,事后我叶家定然另有重谢。”
“爹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刘家。”叶子山喜笑颜开的拍着胸脯保证道:“蝉儿这几年在刘家颇得刘高谊夫妇宠爱,肯定是能把这件事给办好的。”
叶老太爷默不做声的看了叶子山一眼,正巧这时叶老夫人从内室取了银票出来。叶老太爷微微垂下眼,缓声对叶老夫人道:“给老大吧。”
叶老太爷的声音方落,叶子山不等叶老太太有所动作,就已一步抢到叶老夫人面前,笑嘻嘻的道:“娘,您把银票给儿子就行了。”
叶老夫人把手里的银票往叶子山怀里一扔,便转身坐回了罗汉床上,继续低头默不吭声的一颗一颗捻着佛珠。
叶子山拿到了银子,便迫不急待的要走,“爹,娘,那儿子就先去办事了。”
“去吧。”叶老太爷低声说着,那低哑的声音仿佛比起平时听起来还要显得更加苍老一些。
叶子栋眼巴巴的看着叶子山手里的银票,见兄长要走,也忙跟叶老太爷和叶老夫人做了个揖,道:“爹、娘,您二老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那儿子也先下去忙了。”
叶老太爷人虽老了,但眼还没瞎,看着小儿子这副神情,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回他是连说他的力气也没了,只低垂着头,无力的挥了挥手。
叶子山夫妇和叶子栋夫妻就像来时一样快速的退了出去。
看着微微荡晃的门帘,叶老夫人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也不看身旁的叶老太爷,只低声道:“执着了这么多年,谋画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或许这一切真的都是上天注定好了的吧。老天爷让叶家能拥有无尽的财富,却没有读书做官的命啊。”
叶老太爷也重重的叹了口气,曾经,三儿子让他看到了光耀门楣的希望,可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女人,一个婚约毁了。为怕刘家报复,他弃卒保车,把三儿子逐出了叶家。这十几年来,他又把希望放在了长孙身上,一力的培养着叶超,结果谁知叶超考举子竟然落第了。
这世上若是有后悔药卖,他就是倾尽叶家所有,也一定要买一颗回来吃了,让一切重新来过。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而他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再去等叶超或叶家其他的子弟成长起来,去搏那千万人争相挤上的独木桥了。
叶老太爷重重的闭上眼,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道,“我知道你说的或许都对,可是我已经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一蹬腿,把最后一口气给咽下去了。执着了这么多年,要是不做最后一搏我实在是不甘心,将来下去见了例祖例宗,我怕是无颜面对他们啊。”
叶老夫人闻言把手里的佛珠慢慢的缠回手腕上,这才扭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忧心的道:“老爷,老大和老幺眼皮子向来就浅,这京城的人又太过利害,最近我这眼皮跳的利害,总觉的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叶老太爷摇摇头,打断她的话低声宽慰道:“眼见这天气就要热了,京城的气侯干燥,回头让厨房给你做些去燥滋润的补品,吃了就好了。”
叶老夫人做了一辈子以夫为天的妻子,此时听叶老太爷这样一说,她心里纵使有再多的不安,也都化做了心底一声无声的叹息,仍如以往一般顺从了丈夫的话。
叶蝉现在扮演的是刘府表小姐的角色,自然不可能叶子山说要见就能见得着。
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对未婚女子的看顾和限制还是很严格的,平常身边总是跟着丫头婆子不说,出门儿更是要得到主母的许可。
叶子山好不容易摆脱想要从他手里要好处的弟弟,等出门时都快要未时了。马不停蹄的到了刘家——门外,叶子山让常帮叶蝉送消息的刘府门房管事,给叶蝉递了消息,便让车夫调转马头去了客似云来等侯。
可左等右等,却没等来叶蝉,来的是叶蝉的贴身丫头冬枝。
叶子山的脸色当场就不好看了,“你是叫冬枝吧?我不是让人递话说要见你家小姐吗?叶蝉为何没来?”
冬枝自然不会害怕叶子山难看的脸色,她本是刘府的奴婢,叶蝉花了不少银子笼络收卖才收服了她,让冬枝为她卖命。身为侍郎府的奴婢,即便只是个奴才,面对叶子山这种商贾,冬枝觉得自己的地位也是要高于叶子山的。因此只见她不卑不亢的向叶子山福了福身,道:“回叶老爷的话,我们老夫人正在为小姐议亲,已经明令小姐近段时间不能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