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来到了刺史衙门的后院,在一间略显破旧的小屋门前停了下来。
“林大人,这就是账房了。”
陈勇推开门很恭敬地介绍道。
“嗯。”
林火背着手走了进去,屋子里没有窗户,除了从门口透进来的一点光线以外,里边一片漆黑,根本看不见是什么样子的。
“去弄两盏油灯来,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林火又退了出来说道。
“林大人,用不用把衙门里的账房也一并叫过来?让他做个统计给您就行了。”
陈勇有些讨好的说道。
“不用了,我带着账房呢。”
林火一招手,把刚赶到的账房先生叫了过来:
“二位看看还需要点什么?”
“笔、墨、木牍。”
其中一个账房先生很是惜字如金地说道。
木牍就是木板,这个时代还没有纸张,除了类似圣旨这类比较贵重的文字会使用锦帛来记载,记录文字主要在竹简和木牍上,字数较多的文章都写在竹简上,字数较少类似账目这种都记在木牍上。
林火通过学习南博传输给他的知识,早就知道这个时代的文化了。
“陈大人,你都听到了吧,快去弄吧。”
林火冲着陈勇说道。
他早就习惯了和这两个账房先生的交流方式,倒是陈勇有些不适应,愣愣地看着这俩人,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账房,尽然敢这么跟林火说话。
听到林火的话后,他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
“是,下官,这就去准备。”
林火一抬下巴,两个黑甲兵立刻跟在陈勇身后往外走。
陈勇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敢多问。
“今天就辛苦二位了,一定要认真看仔细查,发现什么问题第一时间通知我。”
见院内再无其他人,林火对着两个账房先生拱手说道。
“大人言重了,都是分内之事。”
两人同样拱手回礼,不卑不亢地说道。
其实不止陈勇,林火自己都有些怀疑这两个账房的真实身份。
这半个多月一来,这两人从未主动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除非是他主动提问,他们才会很简洁地回答他一下,甚至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
总之就是一个宗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如果说黑甲铁骑是刘邦派来保护林火安全的,那他怀疑这两个账房先生除了来查账,可能还背负着监视他的使命。
林火点点头,也不再说话,背着手开始绕着这间账房走了起来。
房屋很陈旧,周围杂草丛生,显然是很少有人来这里,不过账房除了存放账目以外也没别的用处,没人来也是正常。
绕着屋子转了两圈之后,陈勇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士兵,有拿灯的,有捧着笔墨的,有抱着木牍的。
“林大人,东西都拿过来了,查账得费点功夫,要不下官先陪您去前院歇着等消息?”
陈勇指挥着手下把灯点上以后,把笔墨木牍都搬进了账房里对林火说道。
“不用了,我留在这就可以了。”
林火摆摆手,迈步也跟了进去。
“那下官去给您搬张椅子准备点茶水。”
陈勇站在院子里大声说道。
等了一会也没有听到林火的回应,陈勇咬了咬牙也准备进去,却被守在门外的黑甲兵领队给拦住了:
“林大人查账,闲人莫进。”
陈勇一愣,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闲人了,也不敢反驳,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那两个黑甲兵一直紧跟着他。
出了后院,陈勇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过身来看着那两个黑甲兵:
“你们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黑甲兵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像没听见似的。
“那你们跟着吧。”
陈勇也是无奈了,继续往前走。
有了两盏油灯的照着,账房里一下子亮了许多。
林火一进门就看见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摆满了一排排的木架,上边整整齐齐地摞着木牍。
一股子木头的香味扑面而来,林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冲着那几个还站在屋子里的士兵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
士兵们不敢有异,连忙退了出去。
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张小木桌,其中一个账房先生把送来的木牍拿起一片放在上边开始研磨润笔。
另一个则是从第一排的架子上抱了一摞木牍过来,就着油灯的光开始仔细看了起来。
林火在木架之间来回走动,不时地拿起一片木牍看两眼,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木牍上的记录也很简单,千篇一律的都是人名和饷钱的数目。
凉州地处边陲,士兵也承担守边的任务,所以军饷相对于其他地方要高一些。
他们的军饷并不是直接给钱,而是以粮食、钱再加上食盐三样混合在一起发放。
按照这个时代的标准,每个士兵每月的饷钱为五百钱加六十斤的粟米,再加上一斤盐。
这只是最普通士兵的标准,随着军衔升高,待遇也会随之上提,而且每当与境外的敌人发生对峙或者冲突之后,还会有一定额度的奖赏。
整个凉州共辖管八万士兵,这些人都是直接听命于陈勇的,再加上军马、草料、兵器、服装,一大堆东西算下来,每个月光是朝廷拨下来的军饷就不是个小数目。
只要在这八万士兵每个人身上剥削一点,累积下来就是个天文数字,相对于林火昨晚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