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要吐出来的冲动问道:
“二位大哥,看你们的样子都是老兵了,我当兵不久,不知这里边有什么规矩没有?”
两个士兵停下了吃老鼠肉的工作,一起扭头看着林火,眼神都有些奇怪。
林火心里一紧,还以为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被他们看出来了,正在想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就看到那两人忽然笑了。
“兄弟,听你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那个岁数偏大的士兵开口问道。
“是啊。我是从金城那边调过来的,刚来没几天。”
林火点点头。
“难怪呢,在凉州没别的规矩,就一条,听长官的话做事就行。”
那人继续说道。
蹲着烤了会火,等到他俩把老鼠肉都吃完了,林火跟他们胡扯了一会闲话,也熟悉了不少。
“两位大哥,我听说咱们凉州有八万兵马,可来这几天也没看到那么多呀,难道是出去打仗了?”
林火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话题扯回到了正轨上。
“八万,你听谁胡说的,整个凉州满打满算也不过五万兵马,还得算上我们这些老弱病残。”
两人一听就笑了起来,仿佛感觉林火说的话是梦话一般。
虚报兵数,林火默默地点点头,又接着通过各种话题打听包括军饷的数额,演练的次数,军需的发放等一系列的问题,得到了和军营里截然不同的答案。
两个士兵全然不觉林火是在套他们的话,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还笑话林火这个新兵实在是太嫩了。
“二位大哥,我得去下一个点巡查了,就先告辞了。”
林火站起来,揉了揉已经蹲麻了的双腿,抱了抱拳说道。
“好的,有空再来,跟你说话挺有意思的。”
那两人也站了起来跟林火告别。
等到林火转过身来,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一片冰冷。
重新回到马车上,林火只是说了声“回驿站”,之后就一言不发了。
一路无语,回到驿站后,林火让车厢里的阿俏先下了马车,然后换好自己的衣服后才下车。
“给她找间屋子休息。”
林火叫过来一个驿卒,指着阿俏吩咐道。
“你先去休息吧。”
林火冲着阿俏笑了笑。
阿俏施了一礼,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大人,刚才在等您的时候,有巡城的士兵来盘问我们。”
领队把林火不在时发生的一件事汇报了一下。
“没关系,把那套衣服处理了。”
林火点点头,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半路上看到账房先生屋里还亮着灯,便想着去跟他们打声招呼。
结果一推开门,他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快来人。”
林火扭头冲着后边吼了一嗓子,然后冲进屋子里。
傍晚还见过面的两个账房先生此刻却倒在了血泊里,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放佛被打劫过一般。
“醒醒,醒醒。”
林火托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账房先生的脑袋,使劲地晃了晃叫道,他的身体还有温度,应该是刚出事不久。
然而并无任何反应,林火试了试他的呼吸,没有,又去试脉搏,也没有,可以确定人已经死了。
撩开衣服才发现他的心口处有一个伤口,很明显是被利刃刺穿的,还在向外流血。
放下他之后,林火又奔向另一个账房先生,他的情况跟前边这位一样,也是心口被刺了一下。
不过林火还是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和脉搏。
为了避免他失血过多而死,林火从床上扯下一条布,紧紧地绑在了他的伤口上。
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黑甲兵一下子涌了进来,看到屋内的场景后,立刻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保护大人。”
领队上前一步,请示接下来该怎么做。
其他的黑甲兵立刻拔出剑来,把整间屋子都围住了。
“派人赶快去找大夫,绑也要给我绑回来。”
“派人拿上令牌赶去刺史衙门,让陈勇带兵过来,他要是酒醉未醒就给我打醒,有人阻拦杀无赦。”
“派人封锁驿站,一只鸟也不许放出去。”
“派人在周围巡查,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林火稍一思索,立刻下了四条命令出。
领队一抱拳,立刻开始布置任务,驿站里一片人喊马叫,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就一百黑甲兵,要做这么多事立刻就显得人手有些少了,不过领队还是挤出了一队人,守在屋外保护林火的安全。
“进来一个人。”
林火还蹲在地上抱着那个账房先生的头,冲着门外叫道。
领队立刻跑了进来。
在林火的示意下,两人合力把还有气的这个账房先生抬到了床上。
让他躺平之后,林火继续撕扯布条为他包扎伤口。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两个黑甲兵首先带回来一个大夫,紧跟着又带回来三四个,他们全都是手提药箱一脸惊慌。
“把他的伤治好,否则你们也别想活了。”
林火站起来退到一边,指着床上的人冰冷地说道。
那几个大夫不敢再废话,连忙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尸体,围在床边开始检查起来,又是号脉又是捏嘴的。
随后又开始低声商量起来,事关自己的性命,谁都不敢大意。
这时门外有兵来报:陈勇已经带了五百士兵赶到,正在驿站外候命。
“让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