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安良满脸尴尬,嗫嚅着问道:“那该怎么办?”
“我没办法,等李纯吧,他的阎罗针可以对付。”廖长生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农安良翻了翻白眼,沉声道:“那,李哥现在怎么样了?”
“我已经封棺了,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愿他没事吧。”
廖长生叹了口气,李纯如果出事,农安良也别想活了,死一个,另外一个肯定也活不成。
一连三天,李纯如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沈雨涵来了两次店里,廖长生不敢告诉她李纯睡棺材去了,只能含糊说外出办事了。
第四天,李纯的母亲来了,廖长生好说好歹,将她送了回去。
第五天中午,姚冰云来了,廖长生又费尽一番口舌才将她哄回去。
第五天傍晚的时候,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廖长生和农安良坐在店里,大眼瞪小眼。
“老廖,如果我挂了,帮我立个灵位怎么样?我可不想下去后,连买路钱都没有。”农安良眼睛余光瞄了眼西面,勉强一笑。
五天了,李纯待在棺材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往坏点想,也许早他一步挂了。
太阳落山后,他吞下的符箓就会失效,到时候血糊鬼的血物发作,自己必死无疑。
廖长生眼睛有些发红,踹了他一脚骂道:“滚,别说这些丧气话,你敢挂,老子抖你两泡尿,还敢让我给你立灵位。”
农安良苦笑不已,相处久了就知道,廖长生这老东西刀子口豆腐心,这不,眼眶红红的。
“不用为我悲伤,咱们相识一场也是缘分,立个灵位也用不了多少工夫嘛。”农安良倒也光棍,乐呵呵打趣。
廖长生被他说得都快哭了,自从师门被蔡铭灭掉,他道行又被封印,十几年孤身一人,没人拿正眼看他。
遇到李纯和农安良,这两个小子虽然和他有年龄的差距,但是却给他一种相互信赖尊重,从来不会嫌弃他什么,甚至对他还有点尊崇。
换句话说,廖长生是老来得知己,内心里也不想他们出事。
“老廖,我不行了。”
不知过了多久,西面太阳落下,街道华灯初上,农安良的语气变得萎靡不堪。
廖长生急忙抬头,浑浊的眼睛瞬间充血,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只见农安良身体一直在颤抖,嘴角不断溢血,因为剧痛五官已经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廖长生急忙扒开他的衣服,却见巴掌大的血物开始蔓延,把农安良整个胸口都覆盖了,黑红黑红,而且还在不断蠕动侵蚀,骇人听闻。
用力拍了拍廖长生的肩膀,农安良咧嘴一笑,断断续续道:“老廖,我先走了,记得给我立个灵位。”
说完,他脑袋重重垂下。
廖长生眼泪一下就出来,大喝道:“老子在这里,你还想跑哪去?”
他眼中狠色一闪而过,从兜里掏出一根用槐树主干做的小权杖。
权杖通体染红,头部雕刻着一只骷颅头,大约两指长。
“九天十地,听我号令,妖魔鬼怪,遵我之命!”
老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红着眼爆喝一声,权杖重重点在农安良的天灵盖上。
“噗嗤”强行动用道法,老廖一口老血喷出,浑身轻颤,依旧咬着牙齿不松手。
“咚”的一声倾向,只见权杖上的骷颅头好像复活了般,空洞洞的眼孔绿光一闪,嘴巴一张一合,吟唱着听不懂的咒语。
农安良的三魂七魄刚刚冒出一个头,骷颅头张开嘴巴吼了一声,眼中绿光暴涨,瞬间将他的三魂七魄镇压了回去。
就快覆盖农安良整个身体的血物,如遭重击,突然龟缩了一半,左冲右撞,好像被无形的东西强行阻隔一样。
“害老子不得不重创帮你聚魂,妈的,你敢死的话,老子煮了你!”
廖长生脸色苍白如纸,骂骂咧咧着,口中喃喃自语,权杖高举,狠狠敲在农安良的天灵盖上。
“哆”的一声,农安良身体颤抖了一下,似乎感受到了疼痛,身躯轻轻颤抖着。
老廖来不及松口气,发现农安良的三魂七魄又要冲出来,吓得脸色大变,爆喝道:“九天十地,万鬼听令,回去!”
权杖再次敲下,痛得农安良‘啊’的叫了一声。
眼见魂魄被打了回去,廖长生吐出一口浊气,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嗖”突然,一道白烟从农安良天灵盖,冲破权杖窜出,直接升空消失不见了。
“我艹尼玛啊!”
廖长生忍不住悲吼起来,自己顶着重创动用道法聚魂,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一魄离体,前功尽弃了。
三魂七魄每一样对人来说都重要无比,这下救回来农安良都要成白痴了。
廖长生被气得差点吐血,辛辛苦苦镇压,到头来人是救回来了,但是成白痴了,这特么白费功夫啊。
农安良散了一魄,身上的血物更加肆无忌惮了,拼命的冲撞,下一秒,又开始蔓延侵蚀。
廖长生脸色大变,眼眸深处甚至有点悲哀,仰头怒吼道:“李纯,你特么再不下来,人就死了,老子顶不住了。”
话音刚落,他手里抓着的小权杖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开,廖长生连续倒退三步,一大口老血喷出,瘫痪在地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怒吼回荡在店内,棺材中的李纯突然睁开了双眼,张口喷出一口浓郁的阴气。
迷茫之色闪过,他脸色突然一变,一掌拍在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