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襄王身着墨竹银纹宽襟,他此刻正负手而立,同定襄王妃说些什么。
不知说到什么,定襄王侧颜凌厉的线条看起来柔和许多。
“父亲。”
傅明烨从一侧走来,将一柄通体漆黑的佩剑递给定襄王。
“这是我用黑练石请人锻造的长剑,作为给父亲的生辰礼。”
定襄王平淡不惊的面容浮现起点点惊讶,他接过剑柄凌空一挥,“这个做工,莫不是传闻中工匠大师李锁的手笔?”
傅明烨笑着点头,“儿子与大师有几分交情,故而请他出手亲自锻炼。”
定襄王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他抬手拍了拍傅明烨的肩膀,“这份礼我很喜欢,明烨,辛苦了你。”
“哦?不知是何大礼,竟然能让铁面王爷如此高兴。”
张无庸含笑的声音响起,他缓缓踏步走到定襄王面前,顺势朝着定襄王妃点了点头。
“没想到王妃也在,自从两年前一别就不曾看见您了。”
定襄王妃微微笑着,“我那时候随烨儿驻扎在塞外,张阁老自然见不着我。”
提到傅明烨,张无庸自然看向他,“少、将军年少有为,继承了定襄王的英姿,看来定襄王府果真是后继有人啊。”
傅明烨闻言也只是淡淡摇头,“比起父亲我还差的远,是张阁老抬举了。”
“就算如此,明烨你依旧是同龄人中最出色的,放眼大渝,无人比得过你。”
宁王陆淮安的笑声传来,突然插入了这个话题之中。
而一旁,居然还跟着陆淮琛。
几人都在男眷席中,陆淮琛出现时,整个场面开始骚动了起来。
关于当朝摄政王,天下人对他的评议分为两个阵营。
一个是认为他心狠手辣诡谲多端,残害无数忠良以换得自身大权在握。
一个是认为他具枭雄之姿,非常时期实行非常手段,心智过人决策果决才有如今大渝强盛的局面。
陆淮琛极具世人争议,而无论天下人对他褒贬如何,他本人却从来未在意过。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一点,便是他极为随性散漫,阴晴不定。
当朝摄政王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谓是这世间有权势里最任性的一个人了。
看到陆淮琛出席,定襄王显然很是惊讶。
他拱手,“摄政王居然亲临鄙府,这可真是……令人惊讶。”
语末的惊讶裹挟在风中慢慢消散,陆淮琛挑眉,抬手轻轻一挥,靳一便将手中的檀木匣递上。
陆淮琛道,“这是陛下送来的生辰贺礼,他在宫中有课业未完成,便让我代劳。”
说着,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指头在上面轻轻一敲,笑的意味深长,“陛下念定襄王爷劳苦功高,特赦您可留京修养至年关后再行启程。”
话落,周旁的人纷纷投过视线,张无庸始终噙着淡淡的笑,那目光依旧深沉的似浩瀚无波的暗涌,如针芒般落在那木匣上。
陆淮安本就因为陆淮琛吸引了大半部分人视线而导致他被无视暗暗恼怒着,闻言顿时落在那神神秘秘的木匣上,眸底忽而泛起危险的精芒。
陆淮琛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在拉拢定襄王吗?
那么,他是为了陛下……还是为了自己?
一句话,让不少心思各异之人暗流涌动,气氛以肉眼可见的方式逐渐降到冰点。
定襄王却仿若未闻,他坦然接过,“多谢陛下挂念,臣领旨。”
陆淮安视线随着被拿走的木匣挪移着,他上前故作大方的一笑,“不知陛下替定襄王准备了什么好东西,不如让我们开开眼界。”
陆淮琛眼神轻飘飘的一瞥,“你问我做什么,东西既然送了出去已经不归我管。”
陆淮安被赤裸裸的驳了面子,脸色微微一青。
张无庸这个时候走出来打了个圆场,“宴会要开席了,咱们都不要站着,免得惹人注意。”
陆淮安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里那股怒气,他点了点头,拂袖愤然落座。
“哇……真是修罗场啊。”
纪令月在远处撑着下巴啧啧感叹着,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还是能看出那几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纪令月扭过头去,无意间瞥见同座的纪令霓,正痴迷的望着与她方才相同的方向。
她一愣,顺着视线看去,最终落在了傅明烨身上。
哇……这孩子到现在还在痴心妄想吗?
纪令月摇了摇头,心里暗暗为纪令霓默哀。
别想了,他注定是自家未来的姐夫,纪令霓再怎么蹦跶最终依旧落得不得善终的结果。
“看什么看?”纪令霓察觉到一旁的目光,她看向纪令月,脸上的嫌弃如翻书一样快。
纪令月轻嗤,“谁稀罕看你。”
她回想起纪令月好像也是望着傅明烨的方向,脸色骤变。
纪令霓神色突然变得恐怖,她欺身逼近,“纪令月,你该不会打着你不该肖想的心思吧?”
纪令月瞥了她一眼,眉间一蹙。
说实话,她不理解纪令霓为什么总把配不配这种没有含量的废话挂在嘴边。
“自己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主都不曾如你这般自以为是,你哪儿来的底气朝人阴阳怪气的?”
她只是嘀咕着吐槽,没想到纪令霓耳朵灵敏,顿时将她说的话听得八、九不离十。
纪令霓脸色骤变,她倏然拍案而起,指着纪令霓尖声怒骂。
“你方才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