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琛的意思,这个男人的话是假的?
靳一点头,他上前飞快在男子身上的穴位点着。
不过片刻,那男子陡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面色涨红,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滚着,似乎在承受着常人难以接受的剧烈痛楚。
靳一一脚踩在他肩胛骨上,面无表情道,“你若是肯说真话,何须白受这种撕心裂肺之苦?”
那男子喊得声音发哑,他浑身抽、搐哆嗦着,嘴里艰难吐露出两个字,“我说……”
靳一嗤笑,手指飞快在他身上一点,男子像是溺毙前陡然呼吸到新鲜空气的人,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靳一那魔鬼般的声音再度响起,“提醒你一声,我可没有多少耐心……”
那男子哭丧着脸,飞快道,“是有人付了我银两,让我埋伏在大房附近,假装是被纪府三小姐秘密带进府内,趁乱跑出来引人注目的!”
旁人理解不了,唯有他体会到那撕心裂肺之痛后,还以为自己在地狱走了一遭。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纪令月看着他,“谁指使你的?”
那男子摇了摇头,一边吓得哆嗦,“我从未与给我银两的人亲自见面,都是通过一个模样清秀的婢女联系的。”
见他没有继续讲下去,纪令月一愣,“就这些?”
亏她以为自己今日有那么大的好运气,连亲自动手都不用就可以轻松打某些人的脸。
这不就是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吗?
看样子,真是她想多了。
靳一盯着男子,他朝着纪令月道,“此人说的都是真的。”
他善于从人的面部微表情分析情绪,对于分析眼前这个单薄瑟缩的男子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纪令月沉吟之时,场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既然这个男人是被收买的,那劳什子谷粒十有八、九是个陷阱。
纪仲忽然回过神来,他看着虽貌美,如今却显得憔悴无神的阮氏扬掌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的清脆一响,把所有人都怔住了。
“都是你,让老子丢了这么大的脸!”
纪仲本就顶着巨大心理压力,寄希望于当真是纪令月作妖,好挽回一些面子。
结果是一波三折,嫌疑最终落到了自家人身上来了!
他派进屋搜东西的人,无一不是阮姨娘屋中侍奉的下人。
在他看来,此事肯定是阮姨娘故意陷害纪令月而演的一出闹剧!
纪仲气的呼吸都有些不顺,他再也没脸待在这,阴沉着脸大步离开了。
“纪三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陆淮琛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纪仲脚步猛地一僵。
纪仲脸色已经算不上多好了,他生硬的转过头去,一字一句僵硬着从口中吐露出来。
“王爷有何贵干?”
陆淮琛似笑非笑,“污蔑当朝郡主,甚至以下犯上,纪三大人难道就想就此揭过吗?”
按照品级,纪仲压根与纪令月没法比。
果不其然,纪仲脸色一青一白,他咬牙切齿的,却不敢对陆淮琛显露半分抱怨的意思。
他道,“都是一家人,何须闹得如此僵……”
纪令月在一旁听着,忽然笑了。
恍若春夜的花一夜盛开般,只是那声音透着一股冷色。
“三伯父先前口口声声说要搜我的屋子时,可曾想过我们是一家人?”
一句话,立即让纪仲变了脸色。
“不过嘛……您毕竟是我的三伯父,我还真是不想闹得这么僵。”
纪令月翻脸堪比翻书,笑盈盈道,只是那笑浮在眉梢眼角,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不怀好意的假。
她斜睨了捂着脸流泪,还不望狠狠瞪自己的阮姨娘一眼,那透着幽幽算计眼神把人家吓得一个激灵。
“还望三伯父管好自己院中的人,一个姨娘都敢颐指气使威胁到我头上来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还以为是三伯父对我大房有什么不满,借题发挥呢。”
陆淮琛在一旁听着,忽然觉得好笑。
他倒是看轻了这个狡猾的小丫头,她依旧如第一次见面那般,总是得理不饶人。
一张小嘴便能把主动权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饶是纪仲这个混迹官场的人,居然连个小姑娘都比不过。
纪仲何尝被一个小姑娘当众威胁数落过,偏偏是他不占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认下了。
一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到陆淮琛后露出‘终于找到’的神情。
他对着陆淮琛欲哭无泪道,“王爷,您这是去哪儿了?”
陆淮琛一句想随意在纪府走走,这名小厮还以为他会在前院逛着。
没想到这尊大佛走着走着居然跑到后院来了!
若非三房闹出的动静太大,只怕这小厮还傻乎乎的在前院转着呢。
小厮想到自己被纪衡冷脸教训了一顿,愁眉苦脸道,“……我家老爷在前厅找您。”
陆淮琛几不可见的颔首,偏过头朝着纪令月道,“陛下和瑾桃那丫头成日嚷着要见你,有时间去宫里看看他们。”
纪令月点了点头,她看着陆淮琛,有些欲言又止。
陆淮琛挑眉,“怎么,要感谢我?”
纪令月耳廓微微一红,面上却露出十分标准的笑,“毕竟王爷帮了我。”
陆淮琛轻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想。”
纪令月:“……”
她默然,突然怀疑陆淮琛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用意。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