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种,杂种,杂种!”
随着一声声怒喝,陆淮铭发了疯似的拎起酒桶就摔。
此刻,门外被轻轻扣响,一名小厮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王爷,有人求见。”
陆淮铭醉醺醺的扭头,自嘲的笑着,“这时候还会有谁来找本王。”
“王爷,是我。”
纪征压低的声音透过门扉响起,陆淮铭一愣。
门被缓缓推开,纪征与一名女子身穿宽大的披风,几乎能将半张脸覆盖住。
冬日的冷风随着敞开的门缝猛地灌入,陆淮铭清醒了许多。
他眼眶微眯,“你们两人出现在这做什么?”
纪征被屋内浓郁的酒气给熏得不适得蹙眉,他抬脚往前跨一步,就听到不少酒壶碰撞的清脆声。
他沉声道:“王爷难道就这么自暴自弃了吗?”
“本王就算一时失意,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人专程过来看本王的笑话。”陆淮铭冷笑。
“王爷错了,我们可没什么资格看您的笑话。”女子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她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憔悴瘦削的面庞。
竟是许久不曾露面的杜氏。
若是熟悉她的必然会大吃一惊——只因为杜氏好似遭受了什么剧烈的璀璨,一张原本显得几分富态脸竟然暴瘦到这个程度。
杜氏抬眸,那双眼含着毒蛇般阴鸷的视线,她眼窝微微陷下,看一眼都觉得渗人。
陆淮铭眼眸一眯,“说吧,你们二人冒着被陆淮琛发现的风险也要造访我铭王府,究竟想要做什么。”
纪征肃了神情,“我想同王爷合作,一起扳倒纪家。”
“扳倒纪家?”陆淮铭眼中露出了一丝冷意,“纪征,你带着自己的私欲想借本王的手扳倒纪府,你好大胆子啊。”
“给你们三息时间滚出这间屋子,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
“王爷。”纪征上前一步,他眼眸微眯,“这当真是我自己的私心吗?”
“陆淮琛明面上中立,他这么多年来故意模糊自己的立场,予朝臣立场不定的错觉。”
纪征骤然压低了声音,言辞带了几分狠色,“他实则是站在陛下一方,与纪府早就暗中勾结。”
陆淮铭轻嗤,“这与本王何干?”
“若无陆淮琛支持,纪家那帮人何来的底气与一朝王爷对抗!”纪征忽而掷地有声,似是为了提醒他这么多年被忽略掉的事实。
有了陆淮琛的衬托,大渝其他皇子显得平平淡淡,再不济还有宁王,好歹也是年轻俊杰中的翘楚。
而所有人提到铭王,都是嫌弃与嘲笑。
一个爱好美色,专干令百姓怨天尤人的糊涂事,他的存在好似就是一个耻辱。
陆淮铭自知在做什么,但从未想过收手,只因为他觉得,没有人会反抗他,就因为他是当朝的王爷。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陆淮铭瞳孔微微一缩,竟顺着他的话开始沉思着。
纪征仿佛十分为他着想,一言一行都在顺着他一丝循循善诱着。
“王爷身上流着皇家血脉,纪家表面上看着风光,说到底不过是臣子罢了。”
“这个庞然大物终究该俯首在王爷您脚畔称臣,而不是如凶悍的疯犬般如此叫唤。”
纪征倏然加重了语气,“纪衡三番两次对王爷您出言不逊,举止不敬,他背后必然有强大的靠山才能够如此由底气。”
陆淮铭彻底被纪征的话牵着走,他闻言冷哼一声,“还能有谁,定然是陆淮琛。”
说着,他咬牙切齿,“他早就跟陆淮琛勾结在一起,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
“是啊,否则以王爷的身份,区区一个纪令月嫁过来就该是他们纪家烧高香了,居然还这么推三阻四,简直不知所谓。”
杜氏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这话偏偏撞到了陆淮铭心上。
“说到底,纪令月一个小丫头片子何德何能能成为与公主平级的郡主?”
杜氏眸中闪过一丝寒芒,“还不是摄政王在从中牵线作梗,纪家也因此水涨船高。”
“他将纪府捧得越高,掌握整个大渝愈发容易。”
“届时,难道还有王爷您的容身之处吗?”
几句话,仿佛一榔锤给陆淮铭敲了个清醒。
他握紧了拳头,那张略显肥硕的脸及不可见闪过一丝惊慌。
陆淮琛若是掌控了整个朝堂,那日后整个大渝朝堂岂不是他的一言堂?
不……若是继续深思下去,陆淮琛的威势将达到一个顶峰,他怎会甘心制作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想到最终的后果,陆淮铭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他想起那一日自己对陆淮琛的大放厥词,一种迟来的恐慌慢慢涌上心头。
依照陆淮琛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混乱之下,他猛然看向纪征,“你的计划是什么了。”
成功了。
纪征与杜氏二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纪征慢慢讲述着自己的计划,陆淮铭越听心脏跳得越快,到最后他猛然阴沉下了脸,豁然起身低声怒骂,“你们这是在谋逆!”
纪征神情没有一丝变化,他淡淡道,“王爷,成大事者不应当只在意眼前的利益,将目光放到更长远的地方。”
“若是事成,那些东西通通进入到王爷的口袋中。”
“届时王爷想用那些东西做什么,没有人知道,不是吗?”
陆淮铭喉头一紧,他彻底心动了。
纪征再继续压下最后一根稻草,“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