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凭什么大房二房能被照顾,难不成那些人早就知道纪衡会入狱,所以早早打点好做了准备?
他越想越气,等除夕当夜,板着脸坐在松鹤堂上。
纪老夫人正搂着纪怀屿言笑晏晏,“你啊就贪祖母这儿的东西吃,瞧瞧这脸蛋都胖了一圈。”
陆怀屿嘴里塞着糕点,像偷吃松果的小松鼠。
他扑倒纪老夫人身上,做贼似的道,“祖母,等会儿娘过来了你可不能告诉她。”
“不能告诉谁啊?”纪令月从偏房掀开帘子走进,就看到陆怀屿抬手捂着嘴,一副他什么都没做的无辜模样。
她了然,没好气的道,“叶姨不是告诉你不能吃糕点吗,前些日子是谁捂着牙在床上打滚,一边哭着说这辈子都不想吃东西了。”
陆怀屿就着茶杯里的水猛的一灌,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已经长新牙了,不会再痛了。”
纪令月轻声哼哼,“这句话你跟叶姨解释去吧。”
纪怀屿哀嚎一声,扑倒在纪老夫人怀中,夸张的喊着,“祖母救我!”
众人哄堂大笑,场面其乐融融。
唯有阮氏带着纪令茹,同纪仲面色不善的坐在一侧,什么话都没说。
直到纪衡同叶氏走了进来,纪老夫人才笑着对胡嬷嬷道,“既然都到了,那便开宴吧。”
精美的菜肴被一一端上,所有人齐聚在桌前,每个人之间的空隙却比往常大了些。
纪令月觉得有些奇怪,这才记起来四房一家早就被驱赶除名。
纪老夫人神色不动,等她动了筷子,底下的人才纷纷起筷。
纪怀屿笨拙的拿着筷子,夹了块红烧排骨给了纪令月。
见她转过头来,纪怀屿连忙朝她挤眉弄眼,又多夹了只虾给她。
纪令月好笑,“无事献殷勤,说吧你想做什么。”
纪怀屿偷偷挪了挪屁股,瞥了眼叶氏后凑到她耳畔道,“月儿姐姐,你不要告诉娘我在祖母这里偷吃糕点好不好。”
纪令月生起挑逗的心思,她支肘笑眯眯看着他,手指搓了搓。
她也压低了声音,“想让姐姐帮你保密啊?行,给我封口费。”
纪怀屿傻了,“什么叫封口费啊?”
“就是帮你保守秘密的费用啊,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不给点好处我为什么要帮你保密。”
纪怀屿立马会意,那双小胖手笨拙的挂在腰带上的荷包,然后掏出一颗银瓜子递了过去。
纪令月轻哼一声,“才这么一点就想封了我的口?”
纪怀屿他拿了一个又一个银瓜子塞到纪令月手中,罢了还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荷包,一副豪情又大气的小骄傲模样。
“月儿姐姐你还要多少,我这儿管够!”
他这一副小地主的模样摇头晃脑惹得不少人掩唇一笑。
叶氏又好气又好笑,她抬手一敲纪怀屿的额头,“别以为娘什么都没听见,你这个小蠢蛋让你三姐姐占便宜了都不知道。”
纪怀屿见自己暴露了,连忙捂着额头朝纪令月身后躲去,偏偏固执着道,“我就乐意给三姐姐。”
纪老夫人觉得有意思,她笑的和蔼,“为什么啊?”
纪怀屿理直气壮道,“因为三姐姐生的最好看!”
这般童言无忌惹得桌上的众人大笑。
纪令仪闻言,佯作伤心,“看来大姐姐在你心中生的丑陋不堪,竟是连半颗银瓜子都没有。”
此话一出,吓得纪怀屿连忙掏出一把银瓜子塞给了纪令仪。
纪令茹见大房二房其乐融融,心里头有些着急了。
她曲肘捅了捅阮氏的胳膊,阮氏却跟个木头似的杵在位置上。
纪令茹暗骂,见状嘴上也笑着打趣,“三弟怎么就忘了四姐姐呢?”
岂料纪怀屿只是瞥了眼,瘪了瘪嘴突然道,“可是我的荷包已经没有了……”
纪令茹顺着他手指看去,荷包鼓鼓囊囊的分明还有银瓜子,只怕是纪怀屿压根就不想给她。
她脸微微一僵,像是被当众扇了一巴掌般脸色火辣辣的。
纪令月见状悄无声息转移了话题,笑着把银瓜子塞了回去,“都被发现了,这些我可不能收下。”
没想到纪怀屿说什么都不肯收下,硬说这是给纪令月的压岁钱,又惹了一帮人大笑。
除了坐在角落沉默的三人,一场家宴吃的热热闹闹。
兴许是为了忘掉那件令人不愿想起事情,众人用笑意掩饰而过。
可偏偏有个煞风景的人看不惯,一声冷笑打破了桌上的气氛。
桌上声音短暂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众人循着声音纷纷转过头去,气氛一瞬间陷入了冰点。
纪老夫人嘴角的笑意逐渐敛起,她抬头看向纪仲,“大过年的,你有什么不满。”
纪仲手里把玩着空空的酒杯,闻言冷笑,“没什么,只是见你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觉得可笑吧。”
“都是一家人,什么你们我们的。老三,你怎么对娘说话的?”
纪衡拧眉低声呵斥。
“娘?她眼底除了大哥和二哥,还有我三房的位置吗!”
纪仲怒声呵斥,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碗盘轻碰出响动来。
所有人都没意料到纪仲会突然发火,竟还是冲着纪老夫人。
纪老夫人皱眉,她语气沉沉,“老三,大年夜的你非要闹得家宅不宁才甘心吗。”
“我闹的家宅不宁?”
纪仲咬牙切齿狠狠道,“我看逼得我们闹得家宅不宁的是你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