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落在旁人二总却听不出情绪来。
“不知东临的二皇子找我朝郡主有何事?”
两人扭头齐齐望去,只见陆淮琛慢慢走了过来。
他大约是刚到,一袭玄色锦袍,衣袂用红纹绣着盛放的牡丹。
如此幽深又艳丽的衣裳着在他身上,偏生契合的紧。
只是他神情淡淡,看着不怎么愉悦。
陆淮琛站在纪令月身旁,狭长的眸瞥了方青元一眼,隐隐含着讥讽。
“方青元,你若是找不到大殿,本王倒是可以顺路带你过去。”
方青元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不劳烦摄政王,本皇子记忆好,来过一次便记得。”
陆淮琛没有理会他,而是将视线落在纪令月身上。
“二位若是有什么想说的,只怕时间不等人,宫宴快开席了,还是莫要迟了为好。”
纪令月站在他身旁,莫名察觉到一股森森冷意。
她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不解。陆淮琛好像是生气了?
印象中,他与方青元好像是不死不休的宿敌……
纪令月这才恍然大悟,不动声色的离方青元远了一些。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还是离方青元远一点为好,省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别好感度还没增加呢,就被陆淮琛深深误会了。
方青元冷冷看了陆淮琛一眼,轻哼一声,倏然拂袖进了大殿。
“你们方才在聊什么。”
陆淮琛突然问道。
纪令月微微一顿,出声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在意外在大殿前碰见,多聊来几句。”
听见她话语中的掩藏,陆淮琛眸底划过一丝暗色,却也没再追问。
他只是道,“走吧。”
说完,抬脚直径上了台阶。
纪令月望着他背影,方才似乎有种他在自嘲一笑错觉。
难道是自己多想了?
纪令月贝齿轻轻、咬着唇瓣,跟了上去。
今日宫宴目的众人皆知,纪令月飞快扫了一眼,有的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生怕旁人一眼看不见自己。
有的人隆重却十分低调,便妆容也只在得体雅致之中,算不上出色。
只是一眼,她便一目了然。
宴会很快便开始了。
小皇帝先是说了一堆欢迎使臣的客套话,大渝与其他国家之间其乐融融的互相称赞,这番客套的铺垫,看的纪令月有些昏昏欲睡。
“陛下,这般单纯的吃席倒也觉得无趣,不如让诸位小姐表演琴棋书画等才艺,来个冬日中百花齐放斗艳之盛景如何?”
纪太后出声。
她巧妙的将花比作诸位小姐,让这个提议不显得突兀至极。
陆靖羽点头,“可。”
纪太后坐在高台之上,周身气度雍容华贵,沉酝着经年高居上位的沉稳矜贵之气。
她目光一扫,“诸位可有愿意第一个上来?”
底下官家小姐面面相觑,不少贵女纷纷举起了手。
一名侍婢将那些小姐记了名。
该舞的弹奏的纷纷不落,可表演了几场,众人反应并不那么热烈。
不能说不好,只能说中规中矩,半个亮点都无。
“陛下,若只是歌舞那也太过无聊,与前头表演的舞娘有何区别?”
西凉丹突然出声。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不少人怒目而视。
偏偏西凉丹无动于衷,她按照自己的话继续兀自说着,“我倒是有一个新鲜玩法,不知大渝陛下允不允。”
陆靖羽看了她一眼,“哦?不知西凉的公主有何建议?”
西凉丹起身,有些倨傲的扫了众人一眼,语气带着骄矜,“来玩一场步射如何。”
“步射?”
此话一出,底下一帮人面面相觑。
步射一般是指代射箭,可这又不是练武场,于是便不知这是什么玩法。
西凉丹道,“很简单,这规矩便是一人持着蒙眼弓箭,另一人将果子置于身上某处,射中者为胜。”
此话一出,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算是什么游戏?
当真是给女子之间玩的?
蒙着眼射箭,岂不是将性命都交给另外一个玩弄,简直是荒唐!
陆靖羽蹙眉,刚想否决这一点,西凉景突然站了起来。
他笑着,“诸位不必担忧,这步射所用的武器,与战场上杀人用的弓箭不一样。”
即便这么说,底下那些人后背涌起的毛骨悚然还是不曾褪去。
西凉景扫了一眼,忽然嘲讽道,“西凉女眷之中常玩的小游戏罢了,还是说大渝之中,连个敢站出来的人都没有吗?”
底下纷纷投来愤怒的视线。
有些男子恨不得站起身来,可这是女子间的游戏,他们又要以什么方式和借口挺身而出?
西凉景说罢,意味深长的看向西凉丹。
西凉丹立即会意,随即跟着他一唱一和,“听着吓人,其实也没什么,诸位不必担心,不如本公主先唤一人出来给大家看看,说不定在场的官家小姐们都会接受。”
话落,不少女子有些害怕的躲在自家母亲身后,生怕这个骄纵的公主一眼就挑中了自己。
西凉丹像是有意而为之,视线慢悠悠的朝着底下一滑。
看到那些胆战心惊的小姐们时,嘴角微微一勾,流露出几分得逞的快意。
陆瑾桃在一旁看着,气得咬牙切齿,顿时撸、起袖子就要上去。
“公主。”
梅宴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喝住了她。
她不赞同的朝陆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