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妩一行人回了府邸。
西凉景脸色阴沉的走至正堂之中,怒而一脚踹翻了拦在脚边的凳子。
“混账,他大渝把我西凉当作附属国了吗,简直是狂妄至极!”
西凉景怒,“还有那个方青元,他还没登基就跟我耍威,欺人太甚!”
西凉景一回来便破口大骂,诸位西凉朝臣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
如此冲动鲁莽,只会以暴怒情绪发泄之,实在是毫无气度。
他们不由质疑,若真的让西凉景登上皇位,对西凉未来发展只怕是有弊而无利。
东有东临国方青元兴国巩朝政,南有大渝国陆淮琛以一己之力将呈颓废之势的大渝推向顶峰。
这二人皆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纵世天才,所有人仿佛能够预示的到,未来这片大陆上龙争虎踞的局面。
西凉这帮朝臣也很有自知之明,皇室当中没有出如两人这般绝世英才,也起码不要是个庸碌之辈。
比不过两人,起码不要丢人才行。
没想到,西凉朝臣们都如此放低了期待值,皇子们的表现大大刷新他们的底线。
西凉景,如今朝廷之中有望登基呼声最高的一人,素日也算是彬彬有礼,除了行事普通些,挑不出来什么错处。
可没想到出国一趟,他身上种种缺点一一暴露了出来,不仅没能让人瞧见西凉之风,反而彻底丢了脸。
堂堂一国皇子,被那两位当众夹击嘲讽得下不来台,应对表现极其差强人意。
而西凉丹……这些西凉使臣们更是无法直视,毕竟丢脸的源头就是出自于她。
如今西凉境内能撑得上国面的,众人纷纷把视线挪移到从始至终没有出声的西凉妩身上。
瞧瞧,整个宫宴之中能为西凉撑得住台面的,只有涨工资特殿下。
他们纷纷惋惜,若公主是男子便好了。这帮大臣们也不至于天天揪光了胡子愁白了头发。
这些人悄悄看了一眼,见西凉妩只是静静坐在椅子上,于是走了过去。
“长公主,如今我们错失了与大渝谈联姻的最好时机,这可如何是好啊?”
西凉妩静默,那姣美的侧颜在烛火掩映下显得格外柔和,只是那双漆黑的瞳孔中漫着森冷的寒意。
她抬首,那阴鸷的神情消失无踪。
“无需担忧,我在大渝这段时日,同摄政王成为了朋友。”
在说到‘朋友’二字时,西凉妩脸颊悄悄浮起一抹红。
这些西凉朝臣们一惊,其中一名蓄着白胡子的朝臣面露喜色,“这么说,与大渝联姻一事已经是铁板铮铮的事情了?”
“不愧是长公主,那铁血手腕的摄政王在您指尖也化作了绕指柔。”
“是啊是啊,与大渝这等强国联姻,我西凉日后必能以其为踏板,一跃成为五洲大陆最强盛的国家,俯瞰世间,无人可欺!”
此话一出,说的众人情绪激昂,仿佛第一强国之名唾手可得。
西凉妩笑了笑,没人看见她掩在袖中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之中,心中掀起暗潮被掩饰在她漫不经心的笑意之中,无人得知。
而在一旁的西凉景视线如小刀子般嗖嗖的刮来,‘联姻’两个字与西凉妩脸上那抹娇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立在那儿,看着随行朝臣们脸上露出喜悦的笑,神情如黑水凶兽般泛着阴鸷的光。
自宫宴之后,不知谁透露出消息,京城到处流传着东临国二皇子方青元对清河郡主一见钟情的消息。
所有人看向纪家,仿佛那偌大府邸上空罩着金灿灿的光。
街头小巷茶坊酒楼都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这件事,众人仿佛对此兴致十分高昂。
“这纪家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功德,出了个与当朝公主同级的郡主,接着又被东临国的二皇子看上,话本都不敢这么写吧?”
“若清河郡主真嫁到东临,岂不是意味着纪家前后靠着两个皇室背景?只怕京中无人比他们还要显贵了。”
一人感慨,“要我说啊,最神的还是那位郡主,你们难道没有发现,短短一年的时间,她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
说着,他凑前一步小声道,“你们可还记得,她从前可是劣迹斑斑名声极差,不过是个空有容貌的草包美人罢了。”
“短短一瞬息,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路顺风顺水坐到今天的位置,如此神异真叫人惊奇。”
几人聊得热火朝天,身侧一抹穿着青竹色裙裳的女子带着帷帽施然走过,裙裾晃动间如羽毛蹁跹拂过。
那女子身后面容清秀的小丫鬟嘀咕着,“他们是不是吃饱了撑着,闲的到没话说?”
前头那女子轻声一笑,瞥了小丫鬟一眼,“嘴长在人家身上,你还能拦得住不成?”
此人正是掩饰容貌乔装打扮的纪令月主仆。
绿翘闻言,还是有些抱怨,“他们说的神神叨叨,若是传开了岂不是要将小姐您打上妖魔鬼怪的污名,要奴婢觉得呀,还是早些制止这种荒唐言论为好。”
纪令月一摊手,“有什么好阻止的,这世界上哪儿有什么鬼神之说,无非是话本编纂出来糊弄世人罢了。”
“不信的人自然不信,谣言止于智者,随他们去吧。”
几句话,才打消了绿翘欲折回的念头。
纪令月见她没话可说,暗暗吐了吐舌头。
她不是原来的纪令月,这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旁人再多揣测疑惑,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是冒牌纪令月。
所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