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令月在纪府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就愈发衬托的薛妙如一个透明人一样。
原本她性子柔弱,待人也和善,且还是以纪老夫人族亲的身份。虽说是投身于纪府过日子,府中的不少下人也会看在老夫人的面上将她看做府内的小姐般相待。
可自从落了水之后,她整个人性子大变,不仅焦躁了许多,而且固执执拗,失了不少人心。
而那个曾经嚣张跋扈的人,却受人众星拱月般的簇拥。
轻水阁内。
薛妙拇指抵着牙关轻轻、咬着,她焦躁不安的来回在屋内踱步。
锦春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姐,您已经走了一炷香的时辰了,可是有什么紧迫之事?”
薛妙停下了脚步,她回首狠狠一瞪,“你懂什么!”
锦春一愣,有些委屈的瘪着嘴缩了缩身子。
薛妙出完这口气,意识到自己方才冲锦春发了脾气,柔和了声音解释着,“锦春,我一时气郁,你别放在心上。”
锦春连忙摇头,说自己不敢。
薛妙坐在了位置上,拧眉愁思,她叹了口气,“锦春,你说那纪令月怎就如此好命?名声都坏成那样了,姑祖母居然还如此护着她!”
“还有大房与二房,一个个都瞎了眼不成,错把鱼目当明珠,简直不可置信。”
锦春在一旁小声嘀咕着:“可能是因为三小姐生的好看吧,世人总是对长得好看的人格外宽容……”
薛妙又是回头一瞪。
锦春如乌龟般将头一缩。
薛妙不免阴阳怪气的开口,话里话外都酸的冒泡,“她那也叫好看,分明是艳俗之像。”
锦春:“……”
小姐您就是嫉妒吧?
锦春心内暗暗腹诽,却不敢明说,值得顺着她的话吹捧薛妙。
薛妙一时之间被夸的飘飘然,不免坐直了身子,脸上划过一抹得色。
“对了,珍宝斋现在如何了?”
锦春道,“一夜之间就被撤了招牌,里面的人也清空了一批。听说被新的商贾买下地皮,如今关了重新修缮,入秋后才会开张呢。”
薛妙扭过头,“那么当时发生的事情呢,一点消息都没传出去?”
虽说当日是纪令月被人坑钱,但一个名门小姐居然如市井妇人一样当众与男子产生争执,传出去起码会落得一个彪悍粗鲁的名声。
锦春想了想,“倒还真的有一件事情,奴婢也是偶然才听说的。”
“坊间传言,三小姐与摄政王有私交,故而三小姐在珍宝斋遇了刁难,摄政王殿下才会如此及时的出来结尾。”
“而珍宝斋被撤……则是因为摄政王怒发冲冠为红颜……”
薛妙讥笑,“冲冠一怒,还是为了纪令月?这该不会是纪令月自己放出的流言吧?”
“摄政王那天人般的人物,就凭她纪令月一个空有皮囊的花瓶也配?”
锦春一愣,惊讶的看向自家小姐。
没想到啊,她家小姐居然对当朝人人忌惮的摄政王评价如此之高,难不成……
锦春脑海冒出一个念头来,吓得她心里咯噔一跳。
薛妙没有看见锦春不经意流露出的异样神情,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原本放下的手指不知何时又被她抬起放在牙关间啃咬着,那一股褪下的燥然附而蔓延上身。
这么纠结着,倒真让薛妙想起一件事来。
对啊,再过一段时日,岂不是就办祭天大典了!
她依稀记得,摄政王会带小皇帝出宫游玩,若她仔细筹谋,博得二人好感,何须在纪府寄人篱下看人眼色?
她一扫先前的阴霾,笑靥突然鲜活了起来。
看来重生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薛妙想着,随即起身立马对锦春道,“快备马车,我要去裁件新衣裳,还有首饰……”
锦春疑惑,不明白薛妙为何一下生气一下笑的,但也乖乖听了话,下去准备。
“祭天大典?”
纪令月浑身透着一股慵懒之意,她坐在桌前,低着头埋在双臂之中。
闻言,她声音闷闷的响起,“祭天大典是什么东西?”
绿翘轻轻揉摁着她的肩膀,一边道,“小姐不记得了吗?您小时候就参与过一次。”
纪令月有些心虚的刮了刮鼻翼,“这不是年纪太小,忘了吗……”
绿翘无奈,只得对她解释:“自开国来,祖帝便定下每隔十年必进行祭天仪典的规律,如今整好十年已过,等到了大暑,祭天仪典便会开始了。”
“大暑啊,这么热的天居然还要搞大活动,这不是折腾人吗。”
纪令月感慨了一句,然后扭了个头,“算了,反正也与我无关,该在哪儿凉快还是在哪凉快。”
“不是的小姐,祭天乃是普天同庆的仪典,那时候的京都可热闹了,就连皇城的皇子与公主们也能被特赦出城游玩呢。”
纪令月豁然抬头,黑嗔嗔的眸亮的逼人。
她抬手抓着绿翘的手臂,“这么说来,竟是个重大的日子了?”
她还以为这什么祭天大典跟电视剧一样,皇上登个山举几炷香插在炉鼎之内就算完事了。
绿翘见她恢复了精气神,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咱们到时候就可以热热闹闹的出去玩儿了。奴婢听府内年长的嬷嬷们说,祭天那几日可比元宵还热闹呢。”
纪令月也跟着激动了一下,拉着绿翘两人嘀嘀咕咕了许久。
等绿翘走后,她一边哼着曲儿一边盘算着做一份三天内逛遍全京城的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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