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陆淮安听了,脸色猛地一臭,他朝纪令月的方向瞥了一眼,重重冷哼一声。
“有些人虽与你连着血缘,也不过是冷血无情之人罢了。”
“放心,日后有本王在,有人可以去的地方,你照样能去!”
这番话说的极为故意,众人被他的声音吸引过来,此时一听,哪儿还能明白不过来?
薛妙垂眸,偷偷掩着眸底一闪而逝的笑意。
她抬起头,脸上的惊慌与胆怯一闪而过,她悄悄拉着陆淮安的衣袖,像是吓了一跳连忙道。
“王爷,万不可说出如此过分的话……本就是我身份低微,不配罢了。”
“什么低微,本王不准你如此妄自菲薄。”
陆淮安听了,眉毛一拧。
他看着薛妙下意识流露出的惊恐之色,当下对纪令月却是愈发厌恶了。
“有些人身份抬高了,骨子里也就是一滩扶不起的烂泥,你无须理会。”
纪令月在旁边听着两人一唱一和,牙关咬得的咯咯作响。
这两阴阳怪气从头到尾在影射谁呢?
她沉默,忽而抬指将垂到发鬓浅淡几缕青丝挽在耳后,抬首流露出人畜无害的笑意。
“不知今日舫上可有安排戏台?”
宁王不耐烦,“都是来赏景的,又不是听那班戏子咿咿呀呀场戏,搭什么戏台?”
纪令月惊讶的微微张嘴,“哎呀,那就奇怪,我怎么从方才开始就听到有人跟场戏似的你一言我一语,还以为这戏台子从地面都搭到船上来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窃窃私语声突然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纪令仪原本听这两人指鹿为马,面色也不甚好看。
此时听了纪令月一番话,忍不住低低的笑了出声。
周旁的人各个神情迥异,他们纷纷扭头,只是耸、动的肩膀和紧抿的唇角泄露出他们的情绪。
薛妙脸色骤然一黑。
宁王起先还没听出来,看到周旁人憋笑的模样,顿时反应了过来。
他怒而挑眉,勃然大怒的怒喝,“纪令月,你胆敢指桑骂槐骂我们二人是戏子!”
“哎呀,宁王可莫要栽赃我。”纪令月佯作吃惊,“诸位大伙儿可听见了,我只是问出心中的疑惑罢了。”
“你!”宁王刚欲说什么,袖子就被人用力往下一扯。
他皱眉,对上薛妙摇头的模样后微微一愣。
薛妙轻巧着转移了话题,她道,“王爷不是要带我看看今晚的彩头吗?趁着人不多,先让我一睹为快吧。”
她微微一笑,雪白裙裾随着拂过水面的风轻轻荡起,容颜在船灯掩映下愈发清丽无双。
“今日来的诸位小姐们多才多艺,只怕我连最低的彩头奖都摸不着边呢。”
她这番话,无形之中讨好了在场的诸多官家小姐们,更是化解了前头的尴尬。
宁王有了梯子下,脸色好了不少,他望向薛妙的眼神愈发满意。
他不再看纪令月,当即陪着薛妙去了别的地方。
纪令月耸了耸肩,她拉着纪令月往角落的位置坐下。
夏夜虽闷热,但临着水,身上那股热气便消散了不少。
纪怀屿坐了一会儿便彻底坐不住了,他抬着头左顾右盼,最终忍不住,一个人站起来往热闹的地方寄了过去。
“唉!”纪令仪眼尖的瞧见了,当即出声唤着。
见纪怀屿跟撒了欢的猴儿似的四处乱晃,压根就听不到她说的话,又气又笑,准备上去逮人了。
纪令月看着两人一人跑一人追的场景,不由觉得好笑。
“月月!”
一道惊喜的声音蓦然从身后传来。
她一扭头,迎面扑来一道黑影,牢牢的把她埋在来人的怀中。
轻淡的墨香味传入鼻尖,纪令月两眼摸黑,仍然准确无误的猜出来人的身份。
“苏妙人,你快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妙人,你快松开郡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憋着气,一个是无奈。
“哎呀不好意思!”
苏妙人连忙退了一步,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她亲切的揽着纪令月的手臂,看起来十分高兴。
苏澄清无奈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上前一步拱手,替她道了歉,“家妹无意冒犯,还请郡主莫怪。”
纪令月随意摆了摆手,“无妨,我知道她跟我闹着玩的。”
说着,她好奇的看着兄妹二人,“你们怎么也来了,可是受了谁的邀请?”
据她所知,这艘花船只有京中有名有姓的人家才得以登船,但也有不少与薛妙一样的人。
苏妙人瞥了一眼,“凭借我苏家,还需要靠谁才能上这一艘破船?”
纪令月下意识忽略她言语的鄙夷,她先是一愣,苏家不是在江南吗?
然后她抬眸,看着苏澄清含笑不语的模样,有些惊讶道,“你们已经在京中定居了!”
苏妙人朝她投去一个鄙夷的目光,“至于那么惊讶吗?我兄长明年就会科考,状元必然不在话下,迟早都是要进士,早晚都在京都定居。”
苏澄清无奈的出声,“妙人,不可胡说。”
纪令月看着这兄妹二人一眼,心中只有难以言喻的复杂交错。
剧情又变了。
在原书中,苏澄清确实住在京中,但也只是在国子监内罢了。
苏妙人没有跟到京城,苏家更不可能迁移到京都定居!
苏妙人突然开口,“听说你方才与宁王和薛妙起了争执?”
苏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