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来，会是谁？
在我不解的目光中，两个枪手压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走上二楼。
竟是一个熟人，上次在龙潭赌行的传奇掌眼张三千。
“什么意思？”我扫了眼他，看着王老板不解的说道。
“给你一个机会，跟张三千来一场生死赌斗。”王老板坐下、身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这时一个枪手为他换了一杯茶，他端起茶杯，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罗飞，不得不说你很有胆气，目光也不错。但是，你的层次还是太低了，在大人物眼中，利益的确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
他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满是不解。
王老板摆了摆手，随着他的动作，枪手猛的一枪托砸在张三千的膝盖后，将他砸的跪倒在地。
“主人家养狗，是负责让狗咬人的。咬谁不咬谁，得看主人家的心思。若是这条狗自作主张的帮主人选择，那它就没用了。”
王老板阴冷的目光扫了眼跪着的张三千，接着看着我说道：“蒙西将军不满这条老狗自作主张，所以给了我一个任务，让他再跟你赌一场，赢了便给这条老狗一条活命的机会，输了——”
说着他摇摇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说道：“一条咬不死人的狗，自然没有存在的价值。”
“所以你们要跟我玩到底？”我不爽的说道，不明白局势已经剖析的这么明显了，对方为什么还要闹出这一出。
“所以说你层次低啊。”王老板笑了起来。
这一刻，他又恢复到以往那种好似掌握一切，对我俯视的态度。
这让我心里很是不爽，深吸了口气，压制住心里的愤怒，等待他的话语。
“在蒙西将军眼里，这老狗自作主张扫了他的脸面，给他一条活路已经是蒙西将军最大的恩赐了。而你——”
王老板耸了下肩膀，笑道：“罗八指，你能赢他，我便同你合作。若是你输了，自然也就没资格同我合作了。”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一切都是蒙西将军的面子。
“好，那就堵上这条命！”
我脱掉外套，随手扔给秃子，房间里的人都是一个哆嗦，那可是十几颗手雷啊。
一旦爆炸，房间里的人都得完完。
就连秃子也一阵手忙脚乱，是半蹲着双手捧住我的外套，他的右膝都是跪着的。
很快，王老板示意枪手端来几个大木箱。
一张吃饭的圆桌被清扫一空，上面的碗碗碟碟都被随意的扫到一边的地板上。
两个枪手抬起一个大木箱放在桌上，倾倒出里面的原石，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我跟张三千站在圆桌的两边，目光牢牢的注视着还在滚动、碰撞的原石。
这一刻我心里满是郑重，上一次在龙潭赌行，我有把握赢他，因为他怕死，不敢赌。但此刻，在生死面前，他必然抛开一切，此时的他是一个掌眼人生中的巅峰状态。
要经验有经验，要勇气有勇气，可以说几无短板。
“开始吧。”王老板站在我们中间，淡淡说道。
“这块。”“这块。”
我和张三千几乎是同时点上一块原石，那原石白底灰面，上有水波流光，内种无痕，肉松水紧，显然其中有货，而且是极大概率的上品货。
“冰种翡翠料，上品。”张三千开口说道，语气低沉，声音沙哑，但话语里却满是坚定。
“冰种翡翠，上品料。”我比他慢了一拍，也做出同样的判断。
掌眼的赌斗，赌的就是眼力。既然我们都挑选出同一块原石，那么比的便是对种料的判断。
“切。”张老板摆摆手，手下的一个枪手走来，拿起那块原料直接粗、暴的切开。
准确的说是剁开，枪手拿着刀直接一刀砍下。
这不是赌徒中的赌斗，玉是无价之宝，对王老板和蒙西将军这样层次的人来说，哪怕出的是帝王种料，也不值一提。
一刀下去，顿时见料，的确是冰种翡翠料。而且是两个巴掌大小的一块，足够有经验的玉石匠人制作出几个玉镯和更多的吊坠。
但现在这块种料被粗、暴的砍开，两边都出现了破损，上面裂痕斑斑，基本算废了。
“有意思，第一局不分胜负，继续吧。”王老板淡淡说道，手一挥，如同挥扫垃圾一般将种料扫到地上。
“这一块。”这一次我先指着一块原石。
那原石跟上一块几乎相似，都是白底灰面，内种无痕，肉松水紧，不过在石料纹理层次上却要稀疏一些。
我点完便看向张三千，让我心里咯噔一下的是，他的目光正看向另外一颗原石。
那原石是一块青景原石，青景原石是典型的见绿原石，内里的翡翠颜层向外扩散，染绿了表石层。
在一般的赌徒眼中青景原石是最好的见绿原石，因为此中必有料。
但在我跟张三千这个层次的人眼中，理论上是根本看不上眼的。
青景原石代表着翡翠种料向外扩散，种料自然不会内紧，虽然出货概率大，但出上等货的概率反而小。
但是张三千为什么盯着那块原石，现在还伸手拿了起来一番端详。
我目光陡然睁大，心跳咚咚的加速跳动，只见那原石下方有一道微小裂缝，其中有一黑点一如墨汁，这是内种翡翠外散到极致的象征。
物极必反！我陡然想到一个可能。
青景石内种外溢都极致便会向内收缩，在漫长的岁月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