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义和李大柱一起离开了李家庄,分辨方向后,便踏上了去往京都的路上。因为昨天的事,连李员外答应的那一百两银子也没敢要。
一路上,李义忧心重重,时而担心这次不告而别,那傻徒弟会不会又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时而又担心李彦欣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伤心不已。一旁的李大柱只好也闷着不说话。
一路无话。
临近傍晚,李义见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一民家,心想再往前走,不知道还有多远才有客栈,便想着在那借宿一晚。
待走近了,李大柱上前就要去敲门,李义赶紧拦下,好言相劝道:“你面相凶恶,别吓坏了人家,还是我来吧!”
李大柱听了也不生气,嘿嘿傻笑了两声,便退回一旁。
李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走上前去,笃笃笃的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是张大婶吗?门没栓,你进来吧!”
李义听了,便推门而入,李大柱在后面跟着。
李义进来堂屋,没见着人,便又去厢房找了找,也没看见人,寻思着可能在后院呢,便直往后院去了。
来到后院,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切猪草,李义便走过去说道:“姑娘你好!”
那姑娘闻声抬起头来,看了看李义,又看了看李义身后的李大柱,突然“哇!”的一声尖叫,用颤抖的双手紧握着菜刀对着李义。
李义见状,心想准是误会了,便调整了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容,对那姑娘再次说道:“姑娘莫怕,贫僧不是来劫财的!”
那姑娘一听,更害怕了,不停的大声叫道:“张大婶!赵大叔!救命啊!”
李义苦笑不得,正要再次解释,忽听得大门被人踢开,时候一个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很结实的中年男人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柴刀……
只见中年男人冲过来后,拦在那姑娘身前,恶狠狠的对李义说道:“哪儿来的登徒子,欺负我家玉凤!”
李义心想,这应该就是那赵大叔了,便拱了拱手,笑道:“这位就是赵大叔吧?在下李义,来自郢县李家庄,想要去往京城,无奈沿途没有客栈,途径此地,想要借宿一晚,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那姓赵的大叔上下打量了李义一会儿,又紧盯着李大柱看,李义见状,赶紧解释道:“这位是我的护卫,叫李大柱,长的是有点吓人,其实是好人。”
见赵大叔还是一脸的警惕之色,李义便对着赵大叔一揖,再次诚恳说道:“赵大叔,我们真不是坏人,至于借宿,我们不白住,可以付银子的。”
赵大叔这才放下了柴刀,对李义说道:“玉凤一个女儿家,你们住她这里不方便,住我家吧!”
李义心中一乐:成了!
于是赶紧又道了一次谢。
那叫玉凤的女孩这才小心翼翼的打量起李义来,李义见她看着自己,便报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玉凤似乎觉得自己这样盯着一个陌生男子有些失礼,赧然低头,揉搓着衣角。
李义从没见过这么淳朴的女孩,对刚才的事也有些歉疚,便对玉凤也道了个歉,那玉凤羞的头更低了。
赵大叔见状,大手一挥,对李义说道:“行了!别磨叽了,都走吧,到我家去!”
赵大叔的家不远,就在玉凤姑娘家后方的斜对面,两家房子呈一个s形。一家的背面是另一家的菜地,中间是一条宽约两米的走道联通着。
来到赵大叔家,李义见到了赵大叔的妻子张大婶,张大婶个子也不高,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头上缠着一方头巾,典型的农村贤惠家庭主妇打扮。
李义见过张大婶后,赵大叔便招呼几人坐了,随后吩咐张大婶去张罗晚饭。
李义对赵大叔客气了一番,便问道:“怎么没见赵大叔孩子呢?”
赵大叔嘴角动了动,没说话。李义心想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赶紧说道:“既是不便说就算了,是在下唐突了。”
这时赵大叔却忽然捂着脸哭了起来,一旁的玉凤见状,赶紧说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赵大叔的孩子被朝廷征兵抓去了。”
李义恍然道:“原来如此!”
随即玉凤又道:“前两年,朝廷来了两个当兵的,送来了二两银子,说是赵大叔孩子的抚恤钱……”
随即,神色一黯,一旁的赵大叔哭的更厉害了。
李义也是心情沉重,看着赵大叔苍老的脸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安慰这个壮实的汉子。
正踌躇间,赵大叔忽然抹了一把眼泪,强笑道:“不说这些了,这都是命!”
李义叹了一口气,安慰道:“赵大叔,对不起,都怪我……让你伤心了!”
赵大叔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旁边的玉凤,对李义说道:“我倒是没啥,倒是苦了玉凤丫头。”
李义觉得奇怪,便问为何。
原来,赵大叔的儿子赵鹏,本是这玉凤姑娘的未婚夫,俩人定的是娃娃亲,玉凤爹娘死的早,便一直由赵大叔一家养着,这也是为什么两家住在一起的缘故,但赵鹏十五岁那年,被征召入伍,说好三年后便回来成亲,谁知道第三年,赵鹏死在了战场上。
听完了前因后果,李义忍不住也想流泪,叹了一口气,觉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世上,苦人太多了!
正悲伤不已,张大婶端着一锅饭菜来了,“吃饭啦!吃饭啦!老头子没事说那些干啥?”
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