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佩初看虽精致,但也并无出奇之处,但细细看来,其中大有精妙玄奇的地方。两条玉龙和玉凤,巧妙结合玉石原带的青红相间之色,变为玉龙的背部和腹部的色差,几丝变异的黄绿色变为玉凤的彩羽,龙凤缠绕,栩栩如生,连细小的鳞片和羽毛都粲然夺目,活灵活现。关键是中间镶嵌的那枚蜜色的琥珀,仔细看去,琥珀中蕴含天然形成的气泡和纹路,汇成了一幅浑然天成的水墨画,简直就是一副天下江山图,其中有巍峨耸立的高山,也有滔滔不尽的江水,更巧的是连江面上几叶扁舟也是栩栩如生。
许逸济捧着玉佩,叹道:“好一块,一统江山龙凤配呀。”
关云书笑道:“世伯不愧是大行家,一眼看去,就把这玉佩的名字给叫出来了,这玉佩来历不凡,是康熙老佛爷赏给老郑亲王爷的,是王府里的镇府之宝,后来到了贝子爷手里,多年来总是贴身佩戴,今天送予世伯可是天大的恩典呐。”
这玉佩本是苏敏的贴身之物,是红阳教夜袭皇宫之后,道光老皇帝召见苏敏时,当场从身上解下来赏给苏敏的。这次被罗甫洛一股脑都搜罗去了,苏敏为了这次计划又强要了回来,作为身份的证明又赏给了许逸济。
许逸济捧着玉佩,扑通跪在地上,冲里间的苏敏就磕了个头,叫道:“小人何德何能受得了贝子爷这样的恩典。”里间左边的公子也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关云书忙把许逸济搀扶起来,说道:“世伯请起,既然是主子的恩典就收下吧。”许逸济又磕了个头才捧着玉佩站起来,对于这伙子人的身份。许逸济本来还有些半信半疑,这下信任度又添了三分。
等关云书将许逸济搀扶起来,重新落座后,许逸济不免有些后悔,刚才只顾稀罕这块玉佩了,血一涌上头,头脑发热就磕头谢恩了。现在玉佩到手,却还不回去了,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拿了人的手短。不免还要出点血。再说。这郑亲王府拿出这样的东西。可见他们的胃口也不会小,四阿哥和六阿哥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人。他摸了摸袖子中的玉佩,狠狠心说道:“贝子爷这么看得起小人。那我就索性帮人帮到底吧。云书贤侄呀,这样,除了说好的一万引,我再把我许府兜翻了抖尽了,再向商会的朋友借点,一共再给你凑出八千引来,你看可好。不过,这事不能声张,你千万不能说是从我许逸济这里借的。”
关云书一听大喜,从许逸济这里如果能拿到一万八千引盐。自己盐帮怎么也能砸锅卖铁凑出一万引来,数量就差不多了,按期交了上去,父亲和盐帮的弟兄们就有救了。
他一拱手刚要出声言谢,只听里间,苏敏一声轻咳,罗甫洛大声传道:“主子闷了,雁书箫语进来给主子唱个曲。”外面莺莺燕燕答应一声,刚才在门口墙角聊天的两个小姑娘捧着琴箫就进来了。
关云书笑了笑,对许逸济说道:“此二女是主子亲自调教的,琴曲堪称双绝,昨日听了一回,有如天音,今日托主子的福有幸再得聆听,世伯且品评品评。”
“不敢,不敢。”许逸济欠身道。
这边雁书和箫语已坐好,一人操琴,一人吹箫,一曲《二十四桥明月夜》的琴箫合奏就表演了起来,琴声流淌,箫声悠悠,妙音缠绕,婉转流畅,两人演绎的异常精彩,仿佛把人带入了扬州瘦西湖荡舟赏月的美景之中。一曲终了,许逸济已入了曲中,有些恍惚了,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白衣少年时,与五七好友在这庆春寺中奏曲吟诗的场景了。
只听里间,微微有声:“嗯……不错……”
那个侍立在旁的老者又叫道:“主子说,雁书箫语这两月练琴勤谨,难得的是山水美色都奏到乐声中了,赏!”
两个小姑娘起身谢道:“谢主子。”
里间正在与苏敏对弈就是紫薇青年,苏敏请教他的名号,他自称姓胡,名润之,今年二十八岁,湖南益阳人氏。他也没有隐瞒官员的身份,只说是道光十三年中进士,现任翰林院翰林,因老母去世,才告了假回乡丁忧守制。他这套说辞有真有假,苏敏心里清楚,这个胡润之任翰林院翰林大概是真的,丁忧守制却几乎肯定是假的,回家守丧的官员怎么会怀揣军机处的饬令呢?
把他找来也是苏敏的要求,罗甫洛开始当然不答应,但苏敏把计划一说,又加上一番细致入微的分析,使老罗不得不答应下来。
苏敏近来在秋怡心的刺激下,也在闲暇的时间对围棋进行了一番恶补,现在棋艺虽还是不如秋怡心,但也相差不多,在一般人中也少有敌手。本来与胡润之的对弈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两人一交手,竟然势均力敌,自然而然就有了争胜之心。胡润之显然学棋的时间比苏敏长,刀沉力大,博弈之中渐渐的就占了上风,苏敏贪图小利,致使自己右上的一片黑棋已是岌岌可危,关键时刻雁书箫语的合奏却把胡润之的心给吸引走了,一时落子走了神,竟然让苏敏轻易的做活这片棋。
苏敏看了看旁边的罗甫洛,小声笑道:“胡兄好像心不在棋上呀,可是看中了哪位姑娘,没关系,等完事之后,我替兄长将她们给你求过来,如何?”
胡润之听了这话忙收回了心思,脸一红说道:“洪兄取笑了,我在家乡已经娶妻生子,拙荆在家中相夫教子,照顾父母,我最是敬重不已,怎么会对其他女子还有邪念。只不过,看到了她们就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