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六是文会试发榜的日子,徐金书早早的就出门直奔贡院而去,要是没有上次算命的经历,他一定会约苏敏和陈瑜全一起去看榜,但这次他却有些心神不宁。前日武会试的榜已经发了,陈瑜全真的排在了第六十一名,据苏敏辗转从兵部得来的消息,本来陈瑜全的策论做的的确不怎么样,要不是在武校场上技压群雄被瑜郡王看中,直接点到自己府中任侍卫,那肯定是落榜了。主考官看瑜郡王惹不起,又不想给他个好名次,就胡乱把他往中间一塞,正好是个六十一名。武状元被奕经的儿子奎英夺去,胡剑坤是第三名探花。
徐金书走在路上心里想的全是那个道士是话,又细细的回想自己做的八股文有什么纰漏,心里像被塞了一团麻,写的文章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心里越发打鼓。到了贡院街天刚大亮,他本以为自己来的早,可越往里走人越多,到了贡院已经是人头攒动了。贡院墙上贴的会试结果,名字密密麻麻,操着各种口音的举子拥挤在一起,争相观看。看到自己名字的欢欣雀跃,拉着同乡喝酒庆祝去了,更多的还是没看到的,有的当场痛哭流涕,有的垂头丧气发誓再不来考了,可过不了两天早把在贡院门口发的誓言忘到九霄云外。
徐金书废力的挤进人群,先从三甲看起,没有自己心中且喜且惊,再看二甲还是没有自己,心中顿时一凉,再看一甲只有三人也没有自己。他不甘心,又从头看起,单找姓徐的,徐齐超,徐望柯,徐坚礼,就是没有徐金书三个字。他呆呆的被别人挤出来,神不守舍的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进了一座院子,抬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家。母亲正在家门口洗衣服,看见他回来了,急忙问道:“发榜了?中了没?”徐金书像是没听见似的帘子一挑进了房间,屋外传来了他那寡妇婶娘的冷笑:“哼哼,中了还是那副德行,别做梦了,我们家的人没着这命,不如去做些小生意是实在的。”徐金书呆呆的坐在炕头,外面又传来两个女人的叫骂声,他烦躁的拿起本《四书集注》翻了两页,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一甩手把书扔到了墙角,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可又睡不着,就这样一天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闹着。
他希望有个朋友能来安慰安慰他,可很奇怪,这一整天苏敏和陈瑜全都没来看他,第二天上午依旧没有人来,这下徐金书坐不住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他没有胃口随便扒了两口,就说吃饱了,说出去转转,走在路上想着苏敏和陈瑜全,心里有点气,可脚却不自觉的往苏敏家走。
走到苏敏的家门口,看见陆虎正和几个小厮在门口的石鼓旁边玩叶子牌,看见徐金书来了,陆虎把牌一丢上前先打了个千儿,说道:“我们公子说的真准,说是徐爷昨天落榜了心情不好,昨天来不了,今天吃过午饭准来,叫我在这里等着,可不就把您给等来了,公子叫我来了就马上把您领进去。”徐金书虽然心中有气,但看见眼前这个饶舌的陆虎却也发作不起来,只好跟在他的后面往后院走。快走到苏敏的书房,就听见里面有人谈笑的声音和围棋落子的声音。
进得门来,只见苏敏和秋怡心在纹枰对弈,陈瑜全在旁边观战,看见徐金书进来苏敏并没起身,而是笑嘻嘻的招呼他过来坐下,说道:“快来帮我支支招,这小妮子太难对付了。”苏敏以前的围棋水平臭臭的,根本不是徐金书的对手,可是自从把秋怡心抢到了手,在她的教指导下连棋艺也突飞猛进了,现在自己反而不是他的对手了。他往棋盘上一看,是一盘让四子的棋,苏敏的白棋(以前可是白棋先行)下的歪七竖八没个棋形,就说道:“看你下的什么棋,除了愚形还是愚形。”苏敏苦笑道:“我也不想走愚形啊,但是这个丫头逼着你走,我有什么办法?”说完一推棋盘,“不下了,不下了,该去干正事了。”
秋怡心说道:“你们去那里?我也要去。”
苏敏拉着徐金书和陈瑜全跑了出去,笑道:“那个地方我可不敢带你去,怕你去了被人看上了,就回不来了。”
秋怡心并没有追出去,她知道要给自己的男人留点空间。
走在路上,陈瑜全看见徐金书还是闷闷不乐,就劝道:“金书别太丧气了,不就是落榜了吗,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徐金书低声道:“看见你们都做出了一番成就,我却在原地踏步,心里真不是滋味。”
苏敏上前搂住徐金书的肩膀说道:“你落榜的事情昨天我们就知道了,我还花钱找了人,请人调出了你的卷子看了,文章作得不错,只是有个‘玄’字写全了,犯了康熙爷的忌讳。”
徐金书一下跳了起来,说道:“不对啊,我特别注意了,记得确实没有写‘玄’字那最后的一点。”
苏敏道:“我也看出那‘玄’的一点与整个字的笔意不同,肯定是有人故意加上去的,而且这人是本科的考官之一,只有他们才能接触到考卷。虽然我们被人陷害了,但现在没有证据只好暂时认了。我得到消息后,因为可当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办,没有去看你,你可别生气呀!不过我相信我的兄弟不会因为有点挫折,就爬在地上起不来了。我想你一定能经受住这次打击,向着自己的目标坚持走下去,在我们这些好朋友的帮助下,你以后一定也会达到你的目标的!”听着兄弟们温情的话语和自己落榜的原因,徐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