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的案头堆满了公文,陆昭南也帮着处理,嘴里忍不住发牢骚:“本来衙门里琐事就够多了,现在又多了医署的事务,我说你干脆请个师爷,让师爷替你处理这些杂务。”
“少废话,赶紧看完,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萧潜道。
陆昭南叫苦:“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我跟你说,我这几天看公文看的头昏脑涨,每天还要跑城外隔离所,我精力透支了,啥也干不了了,你别指望我。”
萧潜抬眼:“景元继承定安侯爵位了,圣旨今天到定安侯府,你不去恭喜?也行,到时候我就说你忙。”
“等等……景元继承爵位了?不是说要等弱冠才能继承吗?”陆昭南诧异。
萧潜施施然道:“早继承晚继承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
其实父皇是觉得晏晏立了大功,不好好奖励一番说不过去,但晏晏已经是郡主了,便把奖赏给了景元。
陆昭南来了兴致:“不管怎样,这是大喜事儿,光恭喜哪成,必须得好好庆祝。”
“所以,赶紧干活。”
“好嘞!你早说嘛,早说我干劲就足了,说不定这会儿都弄完了。”陆昭南笑呵呵。
关胜领了封花来找萧潜。
“大人,封姑娘来了。”
萧潜放下手中的文公。
封花拿出小姐画的画像,春兰感染天花其实是有人故意传播,把一块染了天花痘浆的绢帕留在了座位上,现在小姐把这人的画像画出来了,请殿下帮忙找找这人。”
“根据春兰的描述,这女子很可能在花街柳巷谋生之人。”
陆昭南凑过去瞧了两眼:“长的挺不错啊!”
萧潜斜他一眼,叫关胜:“关胜,你拿上画像带几个兄弟去京城的花街柳巷看看,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关胜接过画像看了眼。
“咦?”
萧潜眉梢微挑:“怎么?你认识?”
关胜踟蹰道:“这人看着面熟,大人容小的想想。”
关胜左看右看,蓦然一拍脑门:“小的想起来了,此人是醉红楼的海棠姑娘,耳朵上有颗黑痣,错不了。”
陆昭南不禁失笑,揶揄道:“关胜,你行啊,对花街柳巷的姑娘如数家珍,连有颗黑痣你都留意了。”
关胜老脸一红:“凑巧而已,这海棠姑娘跟前任典吏大人……哎呀你们知道的,去年有人在醉红楼闹事,前任典吏还让小的带人去处理,小的别的本事没有,但认人……见过一面说过话的,小的就肯定记得。”
“走,去醉红楼。”萧潜起身。
“哎,萧潜,咱们还得看公文呢。”陆昭南抗议。
萧潜道:“公文交给你,这件事我得亲自去看看。”
敢对同源楼下黑手,活腻了吧!
“喂……萧潜,萧大人,我一个人看不完啊……”
萧潜已经带着关胜和封花走了。
陆昭南悻悻,只要跟晏晏有关的事儿,萧潜就特别紧张,哎……他这个好友啊,只能靠边站咯!
到了醉红楼,一问才知道海棠姑娘一个多月前已经离开醉红楼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儿?”萧潜问老鸨。
老鸨道:“她自己给自己赎了身,跟一个秀才走了,这死丫头居然偷偷攒了这么多私房钱,不过人应该还在京城,那秀才是来赶考的,这不是因为疫病,秋闱推迟了嘛!”
“那秀才叫什么?”
老鸨想了想:“叫什么名字不清楚,但听海棠喊他吕公子,年纪二十出头,长的挺清秀的。”
“哪里人?”
“这我哪知道,听口音像南边的。”
一行人从醉红楼出来,封花道:“我严重怀疑海棠赎身的银子是就是她害同源楼的酬劳。”
萧潜嘴角一斜,还用说?
“大人,现在怎么办?因为疫病的缘故,来京城赶考的秀才都还没去登记呢,查名册也查不成。”关胜道。
萧潜道:“不用去礼部查名册。”
“因为疫情,顺天府户房把京城的人口都摸了一遍,尤其是外来的,走,回衙门。”
萧潜回到衙门,把六房的人全部叫到户房:“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别的事儿不用做了,给我查所有外来的年纪在二十到三十之间姓吕的秀才。”
定安侯府一派喜气洋洋,老夫人把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乐的合不拢嘴。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景元已经是侯爷了。”
林仲坤心里酸溜溜,嘴上却道:“咱们大盛朝惯例,一般都要年及弱冠才能继承爵位,像景元这样绝无仅有,只能说皇恩浩荡。”
林景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沾了姐的光。”
老夫人笑道:“晏晏啊,就是咱们家的福星。”
林仲坤心里更酸了,什么叫咱们家的福星?大家沾到晏晏的光了吗?就知道替她弟弟求封赏,哪里想得到其他人,晏晏若是个识大体的,在皇上面前替他这个二叔不定他就升官了。
现在可好,就大房一房独自荣耀。
“可不是?自打晏晏出了孝,真是一路顺风顺水,先是封乡君,又封郡主,如今连景元也成了侯爷了,景元,从今后你可就是侯爷了,要拿出侯爷的派头来。”周氏欢喜道。
长房得意,她就高兴。
林叔齐玩笑道:“景元,以后可得你罩着叔了。”
“叔,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林景元还有些不习惯,感觉有了侯爷这顶帽子,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以前还拿他当孩子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