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齐匆匆走出通政司,左右看了看,看到二哥的马车停在路旁,林叔齐蹙了蹙眉头,朝马车走去。
现在林叔齐是一听到家里人找他就不禁心惊肉跳,生怕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上了马车,林叔齐便问:“二哥,你找我何事?”
林仲坤让车夫下车走远点,方才道:“三弟,二哥想请你帮个忙。”
要是以前林叔齐肯定会说……有什么事只管说。但现在他得先弄清楚是什么事儿。
林仲坤从座底下拖出一只箱子。
“这里头是我房中的一些摆设,如今我手头紧,想变卖了。”
林叔齐松了口气,还好不是问他借钱。
他是真没钱。
他也不敢问二哥为什么会手头紧,二房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二哥,那你拿去卖便是,不用跟我商量。”反正又不是他的东西。
“三弟,我想请你帮我拿去卖,一来,你对古玩比较在行,不至于被糊弄;二来,你也知道,我刚被贬职,若被人认出来,还道我是因为贪腐被贬的。”林仲坤苦着脸道。
林叔齐想想也对,二哥现在确实不宜抛头露脸。
“行吧,我帮你拿去卖,但能卖到什么价钱我不敢保证。”
“无妨,你尽量多卖点,尽快出手,实在不行也是没法子的事。”林仲坤是只要能脱手就谢天谢地了。
“钱你先帮我存着,我这边要用了再问你拿。”
“你不是手头紧吗?”怎么还先让他存着?
林仲坤道:“我想离开礼部,托人留意哪里有空缺,等那边一有消息,我再动用这笔钱,消息不定什么时候来,我得先备着,又怕放在手里禁不住花别处去。”
这解释非常合理,二哥本来有希望升任尚书,却因为一步踏错不升反降,恐怕礼部的人都在看二哥笑话,二哥在礼部待不下去了,若能换个去处是好事。
于是林叔齐答应下来。
林叔齐下了值就东西卖掉,得了十几万两银子,全都存进了鑫隆银庄。
林叔齐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把东西脱手,后脚就有人把东西全都收走。
萧潜和陆昭南在府衙内议事。
先前托平南王打听的事情有了消息。会噬心蛊的只有苗疆的圣女,是须得用圣女的血喂养毒虫,喂足三年方能养成一只噬心蛊。而苗疆圣女在天宝二年中就闭关了,据说是在研究更厉害的蛊,直到天宝三年年底才出关。
“那就没错了,给陆永庆下噬心蛊的肯定就是圣女。”萧潜笃定道,天宝二年中闭关来京城,然后天宝三年年底才回苗疆出关,时间对上了。
陆昭南道:“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选择对皇后下手?”
皇后又没招他们惹他们,而且皇后薨逝,对苗疆的局势并没有什么作用,还不如直接对皇上下手,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萧潜沉吟道:“苗疆圣女来京,这么快就能找到陆永庆,想出这么周密的计划,事后还能全身而退,陶太医反倒成了替罪羔羊,可见不是单靠她自己的力量就能办到的,在京中有人帮她,而帮她的人必定熟悉宫中各部的情况,有着覆手翻云的能力,甚至有可能整个计划都是这个人设计的,圣女只是他或她手里的一颗棋子。”
陆昭南深以为然:“你说的有道理啊,这人会是谁呢?”
萧潜蹙眉望着窗外挺拔的柏树,是啊,这人会是谁呢?
突然,两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对望了一眼。
陆昭南兴奋道:“都别说,你我各自写出来,看看是否想到一块儿去了。”
陆昭南拿来纸笔写了个名字。
萧潜也坐回案前写下个名字。
两人同时展开,然后会心一笑。
萧潜好奇道:“你为什么觉得是她?”
陆昭南道:“你前阵子不是跟我打听信阳公主的驸马严华严将军怎么死的吗?我写信问我父王了,父王在回信中说,严将军是误入山谷中了瘴气之毒而亡。要说大盛有能力策划谋害皇后,且跟苗疆又能扯上那么点关系的人,就只有信阳公主了,当然我的推断有点牵强,你又为什么觉得是她?”
萧潜勾了勾唇角,苦笑道:“你的推断确实牵强,其实当年严华本是要参与一桩谋逆案,所以皇上将他调离京中,与定北侯一同去苗疆配合你父王共伐苗疆,谁知严华战死。”
“谋逆案?你是指七皇叔那件事?”陆昭南讶然。
萧潜点点头:“七皇叔声称手里有我皇祖父给他的遗旨,这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说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晏晏时她的模样吗?”
陆昭南挠挠头:“当然记得,要不是看见檀云,我都不相信那是林晏晏。”
“其实她是中了毒,一种无色无味,中毒后会让人不断发胖,并不断侵蚀五脏六腑,最后导致心衰而亡的慢性毒药。”
陆昭南惊的瞠目。
原来大家传说的怪病竟然是毒。
“还有流觞阁碧涵的死因,你也是知道的,又是一种奇毒,而这种毒在林晏晏的二婶姚氏身上也发现了。”
碧涵中毒他是知道的,但林晏晏的二婶也是中毒而亡,陆昭南就不知道了,陆昭南再度震惊。
萧潜继续道:“姚氏的葬礼过后,晏晏回同源楼,有个乞儿来找她,这乞儿现在是林晏晏的义弟孟子义。孟子义是受人所托,而托他带话给晏晏的就是姚氏,姚氏说她去信阳公主府了,如果她三天后没回来找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