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好奇,二婶怎么会跟信阳公主有联系,那就要从我得怪病说起,其实我得的不是怪病,是中了毒,这毒是信阳公主命人给的,毒是二婶下的。二婶试图用此事要挟信阳公主为她出气,谁知自己反倒死在了信阳公主手上,被抛尸荒野。”
林仲坤是头一次听说这些事,惊愕不已:“你……你可有证据?”
“证据当然有,多的是,还都是铁证,就封存在顺天府。是我求着十殿下不要声张,毕竟堂堂侍郎夫人下毒谋害自己的侄女,只为让自己的女儿嫁入晋国公府,顺道还能霸占大房的财产,这种事传出去,定安侯府的颜面就稀碎了,拼都拼不起来,二叔和几位堂兄的前程也完蛋了。我总归姓林,不得不顾念这一层。”
“信阳公主要害我也不是第一次了,祖宗保佑,我父母的在天之灵保佑,她没得逞,我处处提防她,却没料到二叔出卖了我。”林晏晏冷冷一笑:“二叔还真是了解我,知道小义是我的软肋,只要抓了小义,我必定会去救。二叔到底什么把柄在人手上?不惜做出这等灭绝亲情,天良丧尽的事儿。让我来猜猜。”
“二叔前阵子匆忙地让三叔帮你处理了一批珍宝古玩,一共卖了十六万两银子,还不敢存在自己的名下,存在了三叔的名下。这个家被二婶败了个七七八八,二叔却还有钱在外头置办私产。这些钱和珍宝古玩哪来的?一想便知。恐怕二婶交给信阳公主的便是二叔贪腐的罪证。二叔,我说的对吗?”
林仲坤心中惊雷滚滚,晏晏居然什么都知道,叔齐这个叛徒,不是告诫过他谁都不能说的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仲坤还是嘴硬。
“二叔还不肯承认吗?怡韵阁的伙计可是把你认出来了,那戴面具的男人此刻就在顺天府大牢里,我对二叔一再忍耐,可昨日二叔害我和小义差点命丧信阳公主府,这笔账无论如何我是要跟二叔算算的,是在家里算,还是到顺天府衙门去算,就看二叔怎么选择了。”
林仲坤咬了咬牙:“你觉得你斗得过信阳公主?”
林晏晏嗤鼻一笑:“斗不斗的过都要斗,我没二叔这么孬,她既要我死,我舍了一身剐,也要把她拉下马。而二叔被人拿住贪腐的证据伙同他人谋害自己的亲侄女儿,这事要到顺天府……二叔怕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还得下大狱。”
林仲坤算是看明白了,昨日之事,已经让晏晏忍无可忍,晏晏是铁了心要跟他算账了。
“晏晏,是二叔对不住你,但那人再三跟我保证,只是请你去见见他家主人,不会伤你性命,我若知道是信阳公主干的,她要害死你,二叔绝对不会答应他。”林仲坤不得不服软。
“二叔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林晏晏讥讽道。
林仲坤面皮抽了抽:“晏晏,二叔没骗你,当真如此,不信你可以去问那戴面具的人,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二叔,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对方早上约你在怡韵阁见面,下午又约我在同样的地方见面?人家根本就没想放过你,不管我会不会死在信阳公主府,我失踪了,官府必定会查,一查便会查到你头上,二叔啊二叔,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做的事暴露后,整个林家跟着完蛋,人家不但要我死,更要整个林家陪葬,信阳公主一直认为是父亲杀了她的驸马,她处心积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林晏晏沉沉说道。
林仲坤踉跄了一步,不由的冷汗淋漓。
林晏晏走到父亲的牌位前对着父亲的牌位说道:“二叔,你这种又贪婪又自私又懦弱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做官,也不配为官,更何况你还有证据被人拿捏住,二叔,我要你把那十六万两的银票交给官府,然后辞去官职。”
“这怎么可以?”他十年寒窗,二十年官场,走到今日,这不等于要他的命吗?
林晏晏回眸,冷冷地一眼扫过去:“现在的你就是林家的一颗毒瘤,若不割舍,会连累整个林家,信阳公主不会放过林家的,只有你主动交出赃款,辞去官职,她就不能再拿这件事来威胁你威胁林家,二叔,替景文和景修想想吧!别连累了他们的前程。”
“非要做到这一步吗?”林仲坤知道林晏晏说的对,信阳公主既然如此痛恨林家,他有短处在人手上,是无法善了了。
可他真的不甘心啊!
不做官了,他还能做什么?
“林晏晏,你出来,你把我父亲怎么了?父亲,父亲……”外面传来景文和景修两兄弟的声音。
“晏晏,你在做什么?”三叔也在喊。
林晏晏充耳不闻,有护院拦着,他们进不来。
“二叔,你没得选,要么我去揭发你,要么你自己主动,为了林家,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林仲坤怔怔地看着神色冷峻的侄女儿,那威严的气势,让他仿佛看到了大哥。
林仲坤颓然,心中哀叹,都是姚氏这个贱人,若非姚氏瞒着他做下这么多错事,他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被动的地步。
林仲坤终于还是点点头。
他斗不过晏晏,更斗不过信阳公主。
林晏晏也点点头:“待会儿让赵信陪你去顺天府。”
昨晚她一直想,要怎么算这笔账,打二叔一顿吗?只能解一时之气而已,唯有让二叔辞官,才能一劳永逸。
以后二房能不能起来,就看景文和景修了。
不过,依她看来景文这人心眼也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