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也是大盛朝年前最后一次早朝,萧潜第一个出列发言,自称纵火案虽然已结,但在这次办案中意识到自己还是有许多不足之处,无法胜任这一要职,自请辞去顺天府尹一职。
朝臣们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正想附议。
结果皇上威严的目光冷冷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扫了一遍,来了一句:“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是好事,总比那些自己德不配位还总挑别人的刺来的强。”
众人只觉头顶凉飕飕,不由咽了口口水,把到了嘴边的话一并咽了回去,腹稿再次胎死腹中。
皇上将众朝臣的反应看在眼底,见大家老实了,转头训儿子:“既然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就想办法进益,似这般遇到点难处就打退堂鼓,简直丢孤的脸,此事休得再提。”
萧潜诺诺,乖乖站到一旁去。
赵王萧淙不禁朝萧潜多看了两眼。
父皇这是责骂?明明就是维护,老十这次算是捅了马蜂窝,为一个芝麻绿豆的案子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闹的天怒人怨,他已经收到消息,今日上朝有多位大臣准备再参老十的,结果老十主动请辞,父皇再给驳回,父子两演这么一出,那些想参老十的也只能偃旗息鼓了。
看来,老十真是入了父皇的心,这等待遇以往只有他和老三才有。
靖王萧涵同样在打量萧潜。
他才不信老十兴师动众只是为了池家纵火案,昨日老十当众扬言要查账,揪出几只硕鼠来,结果昨日进了趟宸华殿,跪了三个时辰回去就把人给放了,账册也全交还给鑫隆钱庄。
应该是有人出手,给贤妃或老四施压,触动了老四的利益,老十不得不妥协。
老十到底在查什么?老四又被人抓到什么把柄?
真是好奇呢!
燕王萧清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并不关心这件事,其实他早就知道老十辞官迟不成,父皇如今器重老十,有心栽培老十,哪肯轻易让老十辞官。老十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番姿态不过是做给背后那人看。
老十应该知道此人是谁。
昨日忘了问老十。
辞官一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后面也没什么要议的,今日早朝最后在一派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散朝后,萧清叫住萧潜。
“十弟。”
萧潜拱手一揖,到位的礼数后是淡漠与疏离。
“十弟,昨日的事,你莫要怪母妃,若是大舅倒了,母妃这点浅薄的根基也荡然无存,母妃虽然贵为四妃之位,但没有圣宠在这后宫中亦是举步维艰,我们要多体谅母妃一些。”
萧潜面无表情地听着。
“你别莫怪四哥没有帮你说话,四哥知道你一向看不上四哥,觉得四哥没用,谁也不敢得罪,一味小心,可四哥有四哥的难处,现在好了,你得父皇器重,以后也可以帮四哥分担些。”
萧潜再一揖:“四哥若无别的事,臣弟就先告辞了,衙门里还有些事务要处理。”
说罢萧潜转身离去,留给萧清一个决绝的背影。
萧清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萧潜回到衙门,陆昭南正在给大家发过年礼,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的。
“在衙门当了这么多年差,还是头一次领到过年礼,萧大人和陆大人真大方。”
“是啊,陆大人平日里没少请大家喝酒吃肉。”
“萧大人虽说平日不苟言笑,要求严格,但还是很体恤兄弟们的,把兄弟们当人看,从不随便呵斥。”
“要是萧大人和陆大人能一直呆在顺天府就好了,跟着这样的上司做事才有奔头。”
几个捕快边走边聊,直到萧大人走到面前才发现,忙见礼:“萧大人。”
萧潜点点头:“回去好好过个年。”
“多谢大人,谢大人的过年礼,也祝大人过个好年,来年事事顺意。”
萧潜看了眼大家手中的一块肉,一袋米,还有一壶酒,微微笑了笑,径直往里走。
陆昭南还在那发年货,看到萧潜冲萧潜一笑。
萧潜给他使了个眼色,陆昭南屁颠屁颠过来:“何事?”
“你买这些年货花了多少银子?”
“你问这干嘛?”
“既然你告诉大家这些年货是你我给的,我自然要出我那一份。”
陆昭南笑道:“算了吧,你个穷鬼,还是留点银子给心上人准备礼物吧!过年总得表示表示,你要是不够,我借你啊!”
萧潜面皮抽了抽,穷的现实让他无言以对。
要过年了,藕园的人起码要给做一身新衣,弄一桌好吃的。
哎……他是不是该想个法子赚点钱?
“不过萧潜,有件事我得先跟你说定,大年三十,你得陪我过,不能丢下我。”
萧潜微哂:“这是自然。”
陆昭南在京中无亲无故,就他这么一个好友,自然不能撇下他,届时看看能不能把晏晏也约出来,反正景元不在家。
陆昭南开心一笑,一脸赖皮样道:“只要我在京中,就算你成亲了,我照样要来你家过年的。”
萧潜捶了他一拳:“我有事先走了,今年的最后一班岗交给你。”
萧潜换了身衣裳去赴西山之约。
萧潜带着封凌到了西城门外,晏晏和封花已经在那等候了。
看到晏晏的装扮,萧潜不禁一怔。
晏晏今日一袭白衣做男子打扮,披着青色的大氅,骑着她的逐月,俨然是位俊美少年,英姿勃发。
萧潜策马上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