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拿定主意,微微一哂:“既然是父皇的旨意,本王岂敢有意见?”
“既如此,下站何人,姓甚名谁,速速报来。”林晏晏道。
萧清沉默,一双眸子幽暗黑沉,就那么望着高高在上的林晏晏。
这死女人,是在趁机报复。
大堂里陷入一片寂静。
几位大人都在给林晏晏使眼色,这一程序其实可以略过,升堂问案没必要那么死板,别卡在这了,赶紧往下走。
林晏晏对大人们的暗示视而不见,她就是故意让萧清难堪,因为萧清是个真正的罪人。
突然有个小小的声音漫不经心语调,讥讽的语气道:“平日里不是很谦顺温和的么?有问必有答,今日却是拽起来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拽的。”
说话的是老八萧濯。
萧清忽而低头一哂,自嘲地笑了笑,复抬头道:“本王萧清,皇四子,燕王是也。”
林晏晏还以为他会再犟一下,没想到这么快想通了。
“萧清,姜磊你可认得?”
“当然认得,他是本王府中的管事,怎么?他有问题?”
“带姜磊。”
萧清看到姜磊被衙差押上来,故作诧异道:“姜磊,本王不是着你去遂州办事吗?你怎的在这?”
林晏晏懒得看他这副虚假的面孔,道:“姜磊,你把之前供述的情况当着你主子的面再复述一遍。”
姜磊反正已经招供过两次了,不在乎多说一遍。
萧清听后,又惊又怒:“姜磊,本王待你一向不薄,你到底受何人指使,要如此陷害本王?难不成你果真是三皇子的人?”
林晏晏当真佩服萧清的演技,表情动作语气将一个遭到属下背叛,又惊讶又愤怒又失望的形象演绎的无比生动真实。
萧潜很了解自己的四哥,四哥在说什么话都无比真挚诚恳,让人信以为真,这就是四哥的本事。
“这么说来,姜磊所供述之事,萧清你不认?”
“本王从未听闻这些事儿,也从未吩咐他去做这些事儿,本王从不参与赵王和靖王之争,与他们相处不能说和睦,只能说相安无事,本王有何理由设计害他?老十更是本王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本王照拂他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害他?郡主明察。”萧清信誓旦旦道。
林晏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当真不知道这批军火的存在?”
“确实不知。”
林晏晏点点头:“去年十月初九,初十三,你吩咐巡城司孙大人先后放了二十一车货进城,这二十一车货也未登记在册,不过孙大人有爱记账的好习惯,估摸着是记着自己的功劳,有朝一日好向主子请功呢!”
萧清眼角抽了抽,心里七上八下,没想到林晏晏居然能查到孙平身上。
“萧清,看来你是不太了解所用之人啊,孙平不仅有爱记账的好习惯,而且好奇心还很重,很想知道这批是什么货,运往哪里,所以他命人悄悄尾随。”
萧清脸色微变,嘴硬道:“本王不知你在说什么,本王与孙大人素无来往,郡主,本王理解你与老十有私情,理解你为老十脱罪之心之迫切,可你也不能屎盆子往本王头上扣。”
萧清当众道破林晏晏和萧潜的关系,就是要给林晏晏扣上为情郎脱罪不择手段的帽子,让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跟私情沾上边,失去公允。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这是真的吗?康平郡主与齐王殿下……
见四哥当众给林晏晏难堪,萧潜忍不住想要开口,陆昭南抓住了他的手臂,让他稍安勿躁。
林晏晏哂笑,并不以为意,她和萧潜有私情怎么了?他们还许下海誓山盟了呢。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带孙平。”
杨谨年亲自押着孙平前来。
孙平脸色惨白,怯怯地看了眼燕王殿下。
萧清只做不认得他。
“孙平,你的小本本呢?”林晏晏一直觉得自己的二叔很蠢,哪有记录下自己收受贿赂的账目的,这不自己给自己留罪证吗?结果这种蠢蛋居然不止一个。但林晏晏现在很喜欢这个蠢蛋,给她省了不少事儿。
孙平抖抖索索地摸出账本交了上去。
林晏晏懒得看,杨谨年已经看过就不会有错,直接让人交给几位大人传阅。
“孙平,你跟踪那批货,可知那批货运到哪里?”
“回……回大人,那批货先是停在了城北四海仓库,半夜里又转运进了福王府,下官的人亲眼目睹。”孙平老实交代。
“那,这批货是不是燕王指使你未经检查就放行?”
“是,是燕王殿下吩咐小的。”
萧清衣袖一甩,怒斥:“一派胡言,本王何时吩咐你的?本王与你有交集吗?”
孙平弱弱道:“燕王殿下平时很少吩咐下官办事,去年十月初三,燕王殿下传了下官前去,而且特意叮嘱晚些过去,莫让人瞧见,下官去的时候酉时已过。”
“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康平郡主,你精心布下此局,是非要置本王与死地吗?就因为本王负责齐王府翻修事宜没能察觉那批军火的存在,让萧潜吃了官司,你就要拿本王当替罪羊吗?”萧清振声质问。
“本王自幼受父皇教诲,从来行事本分谨慎,不争不抢,只求这点微薄才能能替父皇分忧一二,你们……你们何至于此。”萧清痛心疾首。
萧清往日淡薄名利的,沉稳持重的形象深入人心,这番悲愤恳切地言辞,让几位大人不由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