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要弄清楚他们偷运硝石入城的目的。”林晏晏道。
“下月初是太后七十寿诞,届时我父皇要亲临皇家寺院天宁寺替太后祈福,所以现在天宁寺和沿途的一些路段都在翻修,我想北狄人很可能就是为此而来,硝石是制作火药的主要材料,这么多硝石足以掀翻天宁寺,负责这次翻修的是工部,我已经命人潜入暗查,暂时还没有结果。”
“北狄人若真图谋此事,朝廷中必有他们的内应。”林晏晏心情沉重。
强敌不可怕,怕的是自己人不是一条心。
“所以,我们必须在太后寿诞之前查出内应,以及硝石埋藏在哪一处。”
陆昭南感慨:“时间紧迫,要想把北狄细作一锅端,再揪出内应之人,难呐!”
林晏晏沉吟道:“再难也要查,你们两负责查北狄细作和内应,硝石埋藏之处交给我。”
送走萧潜和陆昭南,林晏晏忙换上男装出门去。
她答应了胡伯伯今天要去医馆帮忙,谁知秦氏会杀上门来,耽搁了这么久,胡伯伯怕是要不高兴了。
御书房里,皇上听完曹全回禀,怒不可遏:“晋国公府这是要造反吗?”
一殿的太监宫娥不禁肝颤,头垂的更低了。
曹全眼观鼻鼻观心,他只负责如实上报,至于皇上如何裁断,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置喙的。
“晋国公府对皇命阳奉阴违已是大不敬,居然还敢在京中,众目睽睽之下动用侍卫到朝臣家中行凶以泄私愤,惹得天怒人冤,如此猖狂,他当这天下是他姓朱的?”
“曹全,让晋国公和参知政事滚来见孤。”
“是!”
“让林侍郎回去好生安抚家人。”
曹全迟疑了片刻:“是……”
曹全出了御书房,就看见晋国公和参知政事朱光启以及林侍郎都跪在那。
晋国公和长子朱光启脸色煞白,应该是听到了皇上的怒吼。
毕竟造反这顶帽子,扣谁头上谁都承受不起。
“林大人,皇上命你回府安抚家人。”
林仲坤以头叩地深深一拜:“臣谢皇上体恤之恩。”
林仲坤三拜起身,正要离去,朱光启叫住他。
“林大人,贱内愚钝鲁莽,本官也是刚刚听闻,深感愧疚,还请林大人向老夫人转达本官歉意,晚些,本官亲自登门谢罪。”朱光启官居从二品参知政事,比正三品礼部右侍郎高出一个等级,往日林仲坤见了他都得俯首帖耳,他要不要搭理还得看心情,今日却不得不伏低做小,皇上已然龙颜大怒,朱家唯有取得林家的谅解方能罪减一等。
林仲坤见朱光启如此谦卑,竟有些受宠若惊,忙拱手道:“都是误会,解释清楚便是了。”
曹全看在眼里,不由地对林仲坤生出几分鄙夷。
林仲坤被称之为朝中清流代表,却丝毫不见文臣风骨,还不如其大侄女儿康平县主有血性,有胆量。
曹全又不由的想,若是定安侯还在,此刻朱光启怕是被揍成猪头了吧!
林晏晏赶到惠民医馆就先去找胡广志道歉:“胡大夫,学生家中出了些变故,来迟了,学生这就开始干活。”
胡广志臭着一张脸:“不处理完病人休想走。”
“是,学生保证完成任务。”
“你自己择个好日子,正式拜师,我很忙的,没空搞这些花样。”
“啊?”林晏晏以为自己听岔了。
“啊什么啊?不想拜师就滚蛋。”胡广志没好气道。
林晏晏这才会过意来,笑道:“是,学生回去便翻黄历,择吉日。”
还以为今天是个倒霉日子呢,没想到是个黄道吉日,胡伯伯终于答应收她为徒了,可喜可贺。
林晏晏欢欣鼓舞干劲十足,花了不到两个时辰把病人都看完,惦记着家里的事情,便厚着脸皮去跟胡伯伯请假。
“既然都处理完了就滚吧,记得明日早点来。”胡广志虽然脾气不好,难以亲近,但他既然决定收甄日安为徒,就把甄日安当自己人看了,其实他很想问问甄日安家中出了什么事儿。只是甄日安不说,他也不好问,就算知道了他也未必帮得上忙。
林晏晏回到墨渊阁,锦心就告诉她,朱家来人了,听说是来道歉的,这会儿二老爷三老爷和朱家大老爷正在花厅议事。
林晏晏换了衣裳立马赶去花厅,在花厅外碰到了周氏。
周氏把林晏晏拉到一旁说话。
“晏晏,我都快被气死了,先前所列的赔偿,你二叔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朱家肯上门道歉足见心意之诚,赔偿一事就不论了。”
林晏晏气炸,她费心安排这一出,就是要好好整治整治朱家,让朱家丢脸、出血,更要让大家知道定安侯府哪怕没了定安侯,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二叔太没骨气了,照二叔这般行事,定安侯府会被人瞧不起的。
“三婶,账册呢?”
“在这呢。”周氏从袖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给我吧,我去。”林晏晏拿了账册就朝花厅走去。
周氏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这事不能让晏晏一个人扛。
花厅里,一团和气,林仲坤和朱光启相谈甚欢,仿佛之前发生的不快与他们无关,都是别人家里的事。
林晏晏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扬起笑脸,笑吟吟地走了进去。
“侄女见过二叔,三叔。”
“晏晏,快来见过你朱伯伯。”林仲坤温言道。
林晏晏乖巧地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