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北送走学姐愣了半天神。
往事几乎是一下子冒出来的。仁阳月亮山水库,画一样的小岛,魏云云用一个拥抱让他从青春期男孩的慌乱中自信起来,穿着泳衣的她美到他不敢直视,湿漉漉相拥一起的感觉,烙印一样的刻在记忆里,她是第一个用那样的方式拥抱他的女人;
他记得两个人肩靠着肩、一起撑着一把伞,走过雨巷后撕裂的痛苦,他把学姐谎称有男朋友的试探,当做了伤害,而用更多的伤害还了回去;
还有,回上海前的晚上,她忧伤而忧郁,哀求的让他拯救她的的颓废,而他狠心拒绝了一个柔弱的女孩,他没有去拥抱她,选择了漠然着面对她的背影。
魏云云似乎没有理会到王西北的失神,说有事情先告别了。王西北本来是送魏云云到门口,但看着魏云云落寞、柔美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进了电梯,一直送她到了楼下。
他在楼下的阳光里有些迷失。他想起家乡曾给过他指引的那个仙气的男人,点了根烟,走了几步,坐在小花园座椅上。学姐落寞的背影一直闪现.....对学姐的愧疚,更多缘于曾对她一次次的伤害,他现在明晰的知道,学姐是爱他的,她的犹豫和试探来自家庭的苦难,而他当时青涩而莽撞的,只看到她城市出身光鲜的坚强。
不会是真的象那个仙气男人说的,七朵莲花,是他摆脱不了的宿命?
那个卖了自家房子出去流浪、曾预测自己死而复返的家乡大叔,当着紫云的面讲了七朵莲花的故事,讲了家乡那个不干涸的水塘的神奇.....他是不相信命运的,但大叔讲的他到深圳不官不商的话他记忆犹新。
他想,是不是他要抽时间回老家一趟,去见见曾在他每个节点上给过他指引的仙气大叔。
“仁阳美女很多啊!”君婷进来送文件,意味深长的笑。
“你算一个吧!”王西北说。
“我不算,我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头发飘飘的,扭身走到门口,想了想,又转回来:“我能坐下给你聊点事吗?”
王西北有点吃惊,他指指沙发。
“老师,来深圳前,咱两个说好可以坦诚相待的--说错了当我没说啊!你知道…感情的事我是白纸一张。但最近,我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就是,和我刚来时见你相比,这半年,你的心似乎躁动不安,请问,这是要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了吗?”君婷表情很严肃:“但是,老师,怎么说来着?初恋是储蓄,一碰净光光--无论怎么开始,也不能去找初恋情人吧?”
王西北无语的看着君婷。心说,这丫头想什么呐?
“你看出什么了?大惊小怪的。”王西北很严肃地说:“她是有事情,别瞎琢磨,好吗?”
“有些人吧,一辈子活在爱情中,没有爱了就觉得孤独寂寞,人生了无生趣;有些人是为了事业而活,一辈子不混个出人头地、轰轰烈烈不算完。你觉得你属于哪种?”君婷眼神定定的看着王西北:“老师不用回答,我觉你属于前者。你说,这研究院局级,你是正处副局,按你现在的发展,升到局里象现在孙局长一样,就到天花板了吧!然后,混吃等死,再过三十年退休?”
王西北脸色有些挂不住,但君婷似乎说的也是实话。不到30岁,正处级的光环,做不做事取决于自己心气,自己整的跟个社会小青年似的,挺迷茫,不明白自己还需要什么。
他没有正面责备君婷,拜过师的师生关系,她说话直接也不是一次了。就笑笑说:“这来深圳两年多,你还真是成长了!考虑的问题,貌似很有道理。那你讲讲,我应该有什么理想?我想听听……”
“只是分析而已,你是我老师吧?”君婷不开玩笑,脸上没有表情的招牌神气:“你应该教我才对。但是老师,别再去趟感情的浑水啦!有个事,我一直想给你说……你知道吗?在仁阳教书的杨平老师,不结婚、不哥说,她周末风雨无阻都在山里。现在,气枪国家统一收缴了,她不打猎只钓鱼,钓的鱼放在公路边红姐餐馆的养鱼池里……我哥学校老师过去免费吃鱼都吃腻了。我哥是校长,干脆把学校的招待全部放在哪里?你有没有想过,美丽的女老师可能是为了你钓鱼哪?如果不是,她又是在等着谁哪?”
王西北手指着君婷,脸色难看,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你是瞎编吧?”
“瞎编,这过年的热乎劲还没过哪好不好?我春节回仁阳,我们家年夜饭是在红姐哪儿吃的,全部野生鱼,松子鱼、水煮鱼、剁椒鱼头…几乎是全鱼宴知道吗?”君婷似乎还在年夜饭的气氛中,摇着头:“我哥说起这个女老师时,是当笑话讲的。我知道是谁,我都忍不住要哭。这得是什么样的感情伤害,会让一个人如此放弃、如此等待、如此执着?”
这回,王西北真的一句话也不说了,拿起烟来,君婷伸手把桌上火机递给他。
“我们是因为杨平老师在山里认识的,对吧?我这个小屁孩去给你做信使,想想,觉得是昨天的事。老师,真的别在迷失了。我听说你家嫂子一直让你去操盘她的公司,我建议你去,那么大的盘子,去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让我小女子一生都崇拜着老师,也崇高一把!”
“我问你,你怎么会有这番话?”王西北从内心刺痛中挣扎出来,终于好奇起来,多少也有些愠怒:“你今天说的...有点多!”
“说错了你就骂呗!又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