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近晚膳时分,二夫人没有久留,起身离开了。
丫鬟翠竹走了进来,端茶倒水,服侍宁雨姗。
“我告诉你,虽然你顶了小桃的位置,做了我的贴身丫鬟,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已,不然我天天打你。”
宁雨姗看着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小冬,恶狠狠道。
“是,小姐,奴婢谨记在心。”小冬低着头,恭敬道。
“行了,快下去吧,看见你我就烦。”宁雨姗随手挥了挥,像驱赶苍蝇一般。
她最讨厌小冬这样的丫鬟,死气沉沉,中规中矩,一点意思也没有,相比之下,她更愿意留下活泼的小桃。
“是,小姐,奴婢告退。”小冬恭敬行了一礼才退出屋门。
既然升为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自然得搬家。
刚走进之前所住的房间,就见一屋子的人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而原本属于她的铺位上则躺了个人,头上简单包扎着白布,正是小桃。
她几步走过去,拉开墙角属于她的那个抽屉,将几件梳洗用的东西拿出来用布包上,这就算收拾好了。
她没有说话,众人也没说话,小桃斜眼看她,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冬梅,对不起!”夏荷低声道。
快要走出门口的小冬脚步一顿,回过头来。
“没关系,都过去了。”她笑了笑,转身跨出门槛。
吃过晚饭,待宁雨姗梳洗睡下了,小冬才走进她和翠竹的房间。
一进屋子,她就愣了一下。
脚边的地上躺着一个布包,打的活结已经松动,一柄梳子散落在布包不远处,几样小物件也滚落在布包周围。
翠竹正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挑衅的看着她。
她捏了捏手指,蹲下来将东西一样一样的捡起来,再度放进布包。
这房间不大,和她之前住的那间大小一样,不过好在只住两人,条件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靠窗那个床铺被翠竹占了去,靠墙的这个空着,不过铺盖却有些凌乱。
她走过去,默默的收拾床铺,又将自己的东西放好。
“哼,靠拍马屁上位,没脸没皮。”翠竹将手里的梳子往桌面上一拍,端着盆走了出去。
小冬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兀自躺下,拉好被子。
死过一次后,很多事情她已看开,现阶段再没有比去京城救人和报仇更重要的了。
二夫人的动作很快,第二日就传来消息,第三日请的先生就上了门。
宁雨姗一万个不乐意,但也不得不一大早就带着小冬来到府里的学堂。
宁文山娶了一妻二妾,育有三女一男。大夫人名下两女,宁雨彤,宁雨冰,二夫人名下一女一男,宁雨姗和宁星渊。
三夫人一直没有生育,在府里几乎没有地位。
而宁雨姗要去的这学堂就是专门为府里三位小姐办的,宁星渊作为男丁,要重点培养,自然不和她们一起。
所请的先生姓柴,是个面皮白净的中年人。
“宁雨姗,这个位置是我先看上的,你给我让开。”宁雨冰站在宁雨姗的书桌前,趾高气扬道。
“我偏不,这桌上又没写你的名字,我凭什么不能坐?”宁雨姗仍旧坐着,斜眼看她,寸步不让。
小冬半跪在宁雨姗的书桌旁,眼观鼻鼻观心。
“雨冰,你过来,我这位子让给你坐。”不远处的宁雨彤柔声开口。
“姐姐……”宁雨冰撅着嘴,很是不满。
她瞪了宁雨姗一眼,坐到了宁雨彤身侧那个座位上,与宁雨姗刚好是邻居。
先生开始讲课,只有宁雨彤在专心听讲,其余二人只是趴在桌案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冬冷眼观瞧,宁雨彤温柔娴静,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宁雨冰倒和宁雨姗有些相似,嚣张跋扈,蛮横不讲道理。
讲完课,三人开始练字,小冬尽职尽责的在旁边给宁雨姗铺纸,磨墨。
忽然,几滴墨汁飞溅过来,不偏不倚的落到宁雨姗的宣纸上。
宁雨姗抬头看去,正看到宁雨冰阴笑的脸,还有她手里扬起来的毛笔。
“宁雨冰,你干什么?”宁雨姗怒道。
“一不小心手滑了而已,妹妹你多担待些。”宁雨冰皮笑肉不笑道。
“你别欺人太甚!”说着,宁雨姗做势就要站起来。
小冬却拉了拉她的衣角,见她望过来,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宁雨姗有些不耐烦的扯回自己的衣角,正要找宁雨冰再吵,就见一张白纸递到自己眼前,上面画着一口锅。
锅?郭?
她目露疑惑,小冬又恰到好处的向她招手,她便凑了过去。
一番耳语后,她目光一亮,将染墨的宣纸扔到一旁,又拿过一张新纸,心无旁骛的抄写起来。
宁雨冰见此,哼了一声,玩儿起了别的,宁雨彤却状似无意的撇了小冬一眼。
终于熬到下课,刚走进自己院子,宁雨姗就急不可耐的看着小冬。
“你在课上说郭公子最爱此段,这可是真的?”
“绝无虚假。”
“你怎么知道的?”
“先生提到咱们墨州有一才子,读了此段古训有感,曾写出一篇文章,小姐你还记得?”
“记得,你继续往下说。”
“那篇文章就是《论圣贤之道》。”
“啊,那不是郭公子写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奴婢曾听咱们公子在府里与人高谈阔论过,文章里提到